当时的那件衣袍上,还有温度。
其实她出去的时候,雪已经小了很多。
只是因为太担心安宁,跑得快了才会不小心摔倒。
偏偏某个人还真当回事了,今早又偷偷摸摸给了她一罐药膏。
“你这手得擦些药啊,我这就让旁人请个郎中过来给你看看。”
惜月听罢,立马出声阻止:“不用那么麻烦,奴婢……奴婢有膏药可以涂。”
安宁头脑还不算清醒,听到她说这句话还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
她的眼前发虚,又想问一问顾玄祁怎么还没来,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她果然还是不习惯去关心顾玄祁。
还好顾玄祁回来得很快,他一手端着一只碗,稳步走了过来。
离得近了,他看到安宁已经睁开了双眼发呆,忙坐在一旁,沉声道:“先喝药。”
一碗是药,一碗是雪梨银耳羹。
安宁迅速看向他,沙哑地说:“大哥和惜月两人,眼下的乌青都好严重,你们因为我一宿没睡吧。”
顾玄祁没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惜月出去。
惜月顿时犹豫了起来。
之前让她出去也就罢了,现在安宁都醒了,正是虚弱的时候,她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走了,让两人单独相处,似乎不太合适。
见她还杵在原地没动弹,顾玄祁一个眼神过去,她立马吓得浑身一颤,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
可能是她昨晚看到了顾玄祁温柔的神情,便下意识地觉得,顾玄祁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吓人。
但事实却是,世子爷还是那个世子爷,他只是对安宁小姐温柔罢了。
安宁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很费劲,胸廓剧烈起伏着。
顾玄祁将两只碗搁在一旁的小桌上,温声道:“我扶你起来。”
安宁长长的发丝垂落在身前,乌黑的发与她惨白的小脸相映衬着,整个人比纸片还要轻薄,娇娇弱弱地靠在顾玄祁身上。
她本就自带空灵气质,如今像朵破败的残花,被肆虐的寒风吹落泥中,仍难掩其清冷绝美。
顾玄祁的喉结滚了滚,看着安宁纤细的脖颈,脆弱到一折就断,他只需要微微用力,便能彻底掌握住她的身躯。
再开口时,他的嗓音暗哑:“快把药喝了,喝了就好受了。”
随后,他将药端了过来。
安宁想自己接过碗,被顾玄祁躲开,迫不得已只能低头含住碗沿,任由顾玄祁将碗渐渐抬高。
只是她总归是害怕的,一只手虚虚按住顾玄祁的手背,虽然没什么用,但能给她些许安全感。
此时的安宁比蝴蝶还要脆弱,顾玄祁强行压下心猿意马的念头,将碗放下,又端了银耳羹过来。
“张嘴。”
这次安宁没有听话,轻声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顾玄祁淡淡道:“已经过了用早膳的时辰了。”
安宁微微睁大了双眼,急切地问:“大哥跟姨母打过招呼了吗?不然她会一直等我们的。”
她本以为顾玄祁一定会有应对的法子,没想到他竟然泰然自若地说:“没有。”
安宁:……
她坐直了身子,想把被子掀开下去。
看到她这样的举动,顾玄祁眼底瞬间变冷,轻而易举地揽着她的腰,把她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