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喉咙有些干涩,她定了定心神,说:“我与大哥之间,总归是男女有别的,日日来大哥的书房,若是被旁人知道了,只怕会落下什么闲言碎语……”
“这样,对大哥不好。”
她说完这番话后,眼神竟有些躲闪。
顾玄祁没做出什么反应,淡漠的模样让安宁在这一瞬间误以为他并不在意自己的这番话。
“你进我的书房又怎么了?”
“我们贴在一起了?”
他看着安宁警惕地背靠着冰冷的门的模样,冷笑一声。
“就你这恨不能离我八丈远的架势,还跟我说男女有别?”
“安宁,天底下再没有旁人比你更懂男女有别的意思了。”
他说这番话时,隐隐有些咬牙切齿的架势。
安宁张了张嘴,道:“可是这书房既然是大哥的地盘,寻常人不能进,可偏偏我能进,单凭这一点就万分不妥。”
“谁说寻常人不能进了?”
顾玄祁蓦然打断了她的话语,紧紧蹙着眉说:“昱儿能进,旁人也能进,你进来又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安宁怔愣了一瞬,随后脸有些羞红,磕磕巴巴地问:“别人……也能进?”
顾玄祁违心地嗯了一声。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都说了什么蠢话。
原也不是什么特别秘密的地方,旁人都能进,甚至早就来过,她只来了这一次,就说出这番话……
好像她成天脑子里都在想着要如何与顾玄祁肌肤相亲一样。
顾玄祁像是看透了她的窘迫,眉梢微挑,语调难得带了几分戏谑。
“安宁,还没有人觉得我们兄妹之间有什么男女有别的事情,你倒是未雨绸缪了起来。”
他扫过安宁羞红的脸,轻声说:“难不成,你很希望和我多亲近一些,然后让旁人误会么?”
“我没有!”
她矢口否认。
见她否认的这么快,顾玄祁眼底笑意散去,随意道:“既然如此,过来研墨。”
安宁很想再问问他,为什么偏要自己帮他研墨。
随便叫个下人进来不是也可以吗?
可一想到自己方才都出了那么大的糗了,她又将内心的疑问咽了回去。
安宁走过去后,瞥了一眼顾玄祁,只能看到他压低的眉眼。
他只专心看着手上的书,似乎不想再理会安宁了。
安宁便以为是她方才说的那些话实在太引人发笑,顾玄祁也就不愿意再理她了。
她撇了撇嘴,拿起墨条,沉默地开始打着圈研墨。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讲话。
磨了片刻,安宁心不在焉了起来,连砚台里的水不够了都没有发现。
顾玄祁挑了支毛笔开始写字,只当旁边没有安宁这个人。
一直到手腕酸痛了,安宁这才回过神,加了些清水进去。
顾玄祁没有叫停,她忍着手腕的酸胀感,继续研墨。
等她终于坚持不住了,不再捏着墨条,活动手腕之后,顾玄祁这才抬眼。
他看到安宁紧皱的眉头,有些后悔。
他不应该这么久都不说话的,让她一直这样研磨了许久。
“累了?”
他淡淡地问。
安宁点了点头,看向自己已经被染黑的指尖。
她的手很好看,十指纤纤,关节泛着淡淡的粉。
顾玄祁见状,沉默地从怀中拿出叠好的帕子。
他之前是没有随身携带手帕的习惯的。
安宁接过,沾了点水仔仔细细擦着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