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怕他?”
她似笑非笑的睇着眼,只将梁耀打量得滴水不漏。
“你可是梁二少爷!就算他沈要再怎么是沈军长,也不过是你父亲手底下的一个兵罢了。”
谁知,梁耀竟是定定的摇了摇头。
“我当然怕他了,只因着现在你在他的手上。”
萧子窈怔愣一瞬,梁耀便不懈的说了下去。
“我怕他为难你!你一个弱女子,本就手无缚鸡之力,又无依无靠的……我当真怕他对你做些什么。”
“子窈,他定是对你有些非分之想的,不然,他又怎会在进府之后便向我父请愿,非要将你看守起来不可?”
话音至此,一切便有些模棱两可了。
萧子窈目色一沉。
“是他要将我关在小白楼里的?”
“小白楼一直是他负责看守的!”
萧子窈倏尔默了下去。
梁耀于是宽慰道:“不过你放心,我虽人微言轻,但好歹也是梁家的二少爷,我总会想办法救你脱离虎口的。”
话毕,便将那宽宽大大的布框支了起来。
“子窈,我昨日送你的皮影小人呢?我这就唱一曲《梁祝》与你听!”
然,萧子窈却只落落的低笑一下,语声很淡,听不出什么悲喜。
“沈要已经把东西全烧掉了。”
梁耀登时诧异道:“他怎能如此粗鲁!竟然一点儿也不知道心疼你!”
说罢,又见萧子窈懒颜色、倦梳妆,便只当她是受极了气,又要出言哄诱。
“子窈,我是真心真意的喜欢着你的,我只怪自己太没用,护不住你。”
“这一回他烧便烧了,往后我再做些小巧的送来就是了,保管他发现不了。”
“你看你,想必是被他气坏了罢,连发也不绾一下,我这就替你簪花。”
正说着,便顺势贴近了萧子窈的跟前。
又一拂那浓浓的发,一线红玉便摇曳一下,似火光,更似血光。
梁耀道:“子窈,这红玉的坠子真不配你。红玉浮夸风流,怎如白银来得坚韧?你退回给我的蝴蝶坠子我一直都带在身边,我现在想再赠还与你,好吗?”
萧子窈只从那水银镜子里默默的盯住了他。
大约是那镜子有些暗的缘故罢,如此,梁耀的笑面便映得有些阴森了。
却见他小心翼翼的捧手奉上那一对银蝶,旧物如初,可是人非。
萧子窈冷然道:“不必了。”
“……什么?”
“我说,不必了。”
萧子窈只一抚手,便掩住了梁耀的手心,又推笑。
“这红玉的坠子我戴着很称心。我只管喜不喜欢,不管相不相配。”
然,话音刚落,竟是此时,房门遽然大开了。
却见沈要冷冷的立在门前,更背着光影,眸色晦暗不明。
他只一瞬不瞬的望定了那一双交叠着的手,然后开口道:“子窈,他怎么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