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时,萧子窈的气息是很轻的,眉目也柔和,倒不似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模样了。
然,不是不曾见过她的睡颜,只是盼着能够多见几次罢了。
仿佛,唯有如此的自欺欺人,才能觉出一些亲密的幻想。
沈要心下微紧,更剧痛。
新年新气象,百货大楼的霓虹灯白日也亮着,梁延望着那五彩灯,忽道:“沈要,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沈要听罢,只冷冷的抬眸。
于是,后视镜里,两双眼睛漠然的对上了。
沈要不卑不亢的说:“我自有分寸。”
梁延轻蔑的嗤笑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梁延的庄子虽郊远了些,却很静美。
这庄子原是一位法商的旧居,人走了,便拿出来拍卖。
这庄子修得很偏,本不容易脱手,可偏又带着一片大草场,梁延不短银钱,便随手买了下来。
眼下,他只将那草场改成了跑马场,又立了许多靶子,以供玩乐。
萧子窈半睡半醒,脚下一实一虚,沈要便自然而然的牵住了她。
“六小姐,仔细脚下。”
“……有你在,我还仔细什么?你替我仔细就好了……”
萧子窈喃喃道。
谁知,路前忽有人声,更微微带笑,道:“子窈,你也来庄子上玩?”
萧子窈一听,只一个激灵,人便瞬间清醒了大半。
闻声望去,却见梁耀彬彬而立,分明是一副公子如玉的模样。
萧子窈皱眉道:“你怎么在这儿?”
梁耀一面轻笑,一面解下披肩,信步上前,要献殷勤。
“这是我大哥的庄子,你都能来,我又怎的不能来?”
说罢,作势便要替萧子窈围上披肩。
谁知,萧子窈竟一下子藏到了沈要的身后。
梁耀的手一滞,却仍是笑道:“看来子窈不冷,是我多虑了。”
萧子窈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梁延似笑非笑的说:“何苦赖在这里吹冷风。我先带你们住下,等歇好了,又有什么话是说不尽的?”
“还请大哥带路。”
这庄子空了许久,没什么人气,更不烧地龙,自然不比小白楼暖和。
一楼自然是有些阴冷的,梁延总有几分风度,只将二楼的主屋让与了萧子窈睡。
“一楼的空屋子多得是,我们这几个男人都睡在一楼就是了。”
萧子窈倏尔探问道:“那沈要呢?”
梁延轻飘飘的说:“二楼只一间卧房,他总不能与你同屋。”
沈要淡淡道:“那我去六小姐的门前站着睡。”
萧子窈气鼓鼓的掐了他一下。
“呆子,你难道是不知道辛苦的!”
“若是为了六小姐,那便不辛苦。”
梁延玩味道:“好一出主仆情深!不过也挺巧的,主屋旁边是一间没窗子的扫帚间。子窈,你要是非要让他跟着,那就要请他委屈委屈了。”
萧子窈凝眉,只觉得梁延此番当真是有些欺人太甚了。
她正想着驳他一驳,谁知,沈要却抢先道:“无妨,那我便睡扫帚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