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从月性情温良,做事妥帖,可近日不知怎么的,胎像总不安稳,萧大帅便不敢再让她受累。
如此,这担子似乎只得交给三夫人来挑了。
可萧大帅到底是有几分偏心的,只觉三夫人美则美矣,却有些小家子气,他倒更属意萧子窈一些。
眼下,萧子窈到了年纪,萧大帅便想为她谋一桩好亲事。
萧子窈乃是嫡出,以后嫁了人,是要做当家主母的,这些管家的功夫趁现在就该练起来。
思及此,萧大帅便斩钉截铁的拍了板。
这消息传来时,萧子窈正坐在梳妆镜前琢磨自己的嘴。
为了沈要手上的冻疮,她已然持之以恒的泡了一个月的脚了。
那泡洗冻疮的方子性燥性热,萧子窈身体无恙,却日日以此汤药浴足,果然上起了火来。
眼下,她那红艳艳的唇边,竟然裂开一道翻起了干皮的豁口。
这下子,萧子窈只好轻声细气的说话,唯恐那口子再裂的大些,便要止不住的淌起血来。
萧子窈摩挲着口红管子,拧了一拧,终究还是放下了。
沈要一如既往的守在房中,一言不发。
萧子窈看一看他,简直气不打一出来,便说:“沈要,我上火了,嘴巴疼。你说说,这算不算你的失职?”
沈要皱了皱眉头,又摇了摇头,思忖了片刻,才道:“六小姐,多喝热水。”
萧子窈听罢,竟被他气得拍案而起。
她捏起那口红管子,步步逼近,拔了盖子便要往沈要的脸上乱涂乱画。
“都怪你!你不准躲!”
起先,沈要还偏了偏头,不愿萧子窈这般,可她甫一说罢,他却乖乖的垂下头去了。
萧子窈一愣,却也不同他客气,当即落了笔。
这口红是萧子窈平日里最爱用的,这厢,一笔一画的涂在了他的脸上,仿佛是她的唇吻上来了一般。
她一左一右的画下了几笔胡须。
萧子窈扳着沈要的脸看了看,复又退开几步,盈盈的笑了起来。
沈要从镜中瞧见了自己的脸,六根红艳艳的胡须,像猫,也像狗。
他轻轻的叹了叹:“六小姐不生气了?”
萧子窈扬了扬下巴,不答反问:“我若还是生气呢?你难道会讨好我、逗我开心吗?”
“会。”
沈要说罢,旋即弯下腰来,定定的深望着萧子窈。
这下子,他之二人的鼻息竟也缠在了一起。
“六小姐,怎样才能取悦您?”
他问得实在太过直白,甚至有些露骨,难免会教人想歪。
萧子窈早已摸清了沈要的脾性,如此问话,并非轻浮,只因他是个榆木脑袋。
她心里分明如明镜似的,却还是不争气的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