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窈登时变了脸。
她面上白一会儿,红一会儿,最终板成了青色。
他当真是个不知好歹的!
萧子窈本就是心口不一、爱面子的主儿,这会儿屋里又坐着萧从月,她方才说过沈要的坏话,又怎能当面承认那金创药是她藏的。
于是一横眼睛,道:“这不是我的药。”
沈要仍是分毫不让的:“可我的大衣只有六小姐穿过。”
倘若不是伤在脚下,这下子,萧子窈几乎要跳起来了。
“我才不管谁穿过你的大衣,反正这药不是我的!大不了,你自己留着用!”
沈要闻言,忽而露出几分迷茫的神情。
却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萧从月最懂萧子窈的心思,于是抿唇一笑。
“莫要再争了。沈要,这瓶药既然没主,你便留下自用罢。”
萧从月性子恭谦柔顺,对待护卫与侍者也不例外。
她见沈要身上的衣服虽然干净,却已发了旧,便立刻施恩下去。
“你明日来主楼一趟,让裁缝给你做几件上乘的新衣……”
“不必。”
“不必!”
沈要与萧子窈异口同声。
萧子窈恼得很,瞪过沈要一眼,便抢了话头。
“他哪里会懂什么上乘不上乘的,置新衣给他也是浪费!”
谁说不是呢,那金创药正是上乘的药,还不是被他呆呆的退回来!
萧子窈揪着被子角,虽嗔怒着,可语气中更藏了满满的委屈。
萧从月见状,直拍了拍她的手背,连忙转向沈要,打起圆场。
“沈要,我这幺妹嘴上不饶人,心却是好的,以后就劳你好生护着她了。”
萧从月笑眯眯的,声色柔和,“你明日只管去裁衣,就当是进了帅府的见面礼。”
萧从月心地善良,嘴也玲珑,话已至此,沈要不得不从。
他立正站直,行了一礼,只当应下了。
萧从月满意的点了点头。冬夜天寒,萧从月久坐不得,便预备回主楼去了。
萧子窈说:“沈要,天黑路滑,二姐有身孕,你去护送她回主楼。”
谁知,沈要竟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回绝道:“六小姐,我得守着您。”
冥顽不化!
萧子窈被拂了面子,眉毛一挑,当即便要发怒。
萧从月一连迭挥了挥绣帕,轻笑:“无妨,沈要恪尽职守是好事!我带了丫鬟的,你要是还不放心,就让鹊儿送我。”
萧从月铺了台阶,萧子窈便顺势下了。
“鹊儿,去送二姐!”
鹊儿取了风氅,替萧从月穿好了,便扶着人出了屋子。
如此,房中唯剩两人,静悄悄的。
沈要仍是拎着那一袋冰,萧子窈房中暖和,他唯恐冰化了,遂兀自的走上前去。
萧子窈叫起来:“快拿着你的药、回你的房去!”
可沈要理也不理,他的手滚烫而粗糙,正擒住了萧子窈的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