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一个盲流外来户在海淀做买卖,不仅朱勇成挤兑他,其他各个部门也经常刁难他。
每次出了状况,都是贺胜帮忙化解。
贺胜不图名不图利,没收过林正军一瓶酒一条烟,就是出于朴素的正义感。
包括朱勇成被抓,都是贺胜的一手促成。
那时候朱勇成人脉关系非常深厚。
一般部门根本不敢碰他,
嗯,九十年代,贺胜已经快五十岁。
但因为受过此前一次伤,留下了病根,再加上在老流氓案上栽了跟头,已经不适合在刑警队工作了,调到了街道办当调解员。
查刑案,已经超越了他的职权,但贺胜就不信邪,愣生生把朱勇成给送进了监狱。
“好,兄弟敞亮,卷宗就在这里,双泉镇老流氓案,你慢慢看吧!”贺胜一指桌子上的卷宗,笑道。
“我的天老爷,这么多卷宗,我猴年马月才能看得完啊,你简单说说吧!”林正军无奈道。
这案子,他可太熟了,根本不需要看卷宗。
因为贺胜就是在老流氓案栽了跟头,耿耿于怀。
后世和林正军喝酒,只要喝多了,必然要提起案犯骂骂咧咧一阵子。
但他必须装成毫不知情的样子,演演戏。
“本来让你看卷宗,也不太符合规定,那我就和你说道说道吧。”贺胜叼了一根烟,娓娓道来。
“老流氓”作案区域主要集中在农村,案发当地住宅多为单独院落,彼此相隔有一段距离。
按老燕京的习俗,这时候房屋窗户均为上半部分糊纸,下半部分镶玻璃。这让案犯很容易锁定作案目标,进屋也毫不费力。
虽然是农村,很多男青年却在京郊工厂上班,不少人还要上夜班,家里就只有老婆孩子,给“老流氓”提供了作案的机会。
“老流氓”作案时,一般先潜入无人住的西屋,悄悄脱掉衣服,用黑布蒙面,再进入女性居住的东屋作案。
据受害人描述,他通常会把刀架到孩子脖子上,威胁受害人说:“我是老流氓,让我玩会儿,不然就杀了你孩子。”
此人作案既疯狂也无规律。他有时会顶风作案,侵犯同一人三四次;有时却长久沉寂,一点动静没有。
这和一般性侵案犯一段时间不作案就受不了,或者一次满足后很长时间不作案的情况完全不同。
警方根据经验,推定他会去的村子,他偏偏不去;警方在几个村里精心布完控,他却去了另外没有布控的村子。
于是,怪异的事出现了:干警在甲村设伏,他去旁边的乙村作案;干警刚从甲村撤出,他第二天又去了甲村……
讲到这里,贺胜看向林正军,狐疑地道:“正军啊,一次是巧合,难道次次是巧合?如果没有内应,他还能未卜先知不成?你觉得是不是有内鬼……”
“不一定,你继续说!”
贺胜接着道:“这段时间内,我们仔细排查干警还有配合蹲点抓捕的基干民兵、社队干部,但全部排除了嫌疑。”
林正军听了许久,此时才问出第一个问题:“你们没用警犬搜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