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他一把扯开她。
眼前的华瑶泪流下来,滴在他的手背上,如砸在他心里。
“你没有什么?你没有想过如果真和我在一起是多么麻烦,别人怎么看你?还是你没想过和我上床的样子。”
她真像鬼魅,纪莫年捂着脸慢慢后退。
她的声音还在耳畔,带着哽咽和哭腔,“你的借口很多的,我知道。
你只是可怜我,你只是好心同情,你多好心啊,你过去做记者时帮助底层的人,你把自己放在和你父亲对立的位置,你觉得你高尚,你不需要他的光环也是个成功的人。
你不像他们那么在乎家世地位,实际上你比谁都假。你敢说你做那些从没有过私心?
你想让别人承认你的成功和你父亲无关,又享受着他赋予你的光环。
你比婊子还虚伪,既要又要还要。
连喜欢我都不敢承认,你怕别人看轻你,你怕我给你带来麻烦,怕你父母真的和你作对。
你一直以来对你家里的反抗,也只是那么虚于表面。
没有真正的摆脱和反抗过,因为你明明白白,去掉这层身份你什么东西都不是。
可你又标榜自己的独立,真做作,虚假的面具戴久了,自己都以为自己光鲜靓丽了吧。
你就是个胆小鬼,是个懦夫。
你和我之间,一直是你胆小脆弱,不堪一击。”
纪莫年心里被她说的要炸了,他拼命地在内心否认,不是的,真的不是的,他不是那样的人,“根本不是那样子,华瑶,根本不是,你根本不了解我,我没那么虚伪。”
华瑶没给他时间,扑过来亲吻他,强烈的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本能的回抱住她。
她在喘息的功夫还在刺激着他,轻笑着,“身体倒诚实,虚伪的人。”
“你闭嘴。”
他此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让她闭嘴,她就像个魔鬼一样,啃食他的意志,他把她反压在巷子墙上,像惩罚她的大胆一般,狠狠的咬在她嘴唇上,咬在脖子上。
最后听到华瑶嘲讽的笑声,他才一下清醒,不知自己在干什么。
松开了她,退后着,整个身体不受控的颤抖。
而眼前的女孩,是破碎的。
靠在墙上笑着,笑的泪流满面,那双眼勾魂夺魄。
可刚才动作太大,她摔在墙上,肩膀手臂和大腿上的纱布全都渗血,幽暗的路灯照在她脸上梨花带雨,嘴唇上是他咬过的血痕。
渗血的纱布,瘦弱的身体以及冰冷的目光,破碎如她,每一根头发丝都带着对他致命的诱惑。
纪莫年恐惧的不敢上前了,看着华瑶靠着墙滑下去,他才意识到什么,去抱住她。
她却依然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为什么活得那么累呢?承认自己卑鄙,有什么不好。你完全可以拥有我,藏起我,满足自己的私心,又不让人知道。”
“不要再说了。”
她却虚弱的伸手向摸他的脸,“傻子。”
这两个字不再犀利,仿佛刚才步步紧逼的她,是他的幻觉一样。
他惊醒,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她还受着伤,他刚才是疯了不成?
今夜阴天,了无星光,纪莫年一瞬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感觉,他有太多年没有心情如此起伏剧烈,可这样的情绪让他觉得无比恐惧。
但他控制不住啊,面对华瑶的时候,他总是这般失控。
多年接受的教育让他明白,这种情绪不是好事,他该远离她,像李教授说的那样,该停止对她的靠近,可他的心却不肯,矛盾让他疯狂。
放手吧。
不要。
放过她,也放过自己吧。
他心里无数次的和自己叫嚣,可意志却怎么都不肯放开,就好像放开后,世界虚无的让他真的再找不到任何意义,他不敢想象那空虚,那感觉让他仿佛回到了姐姐刚死的时候。
他只要一想那个可能,就忍不住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