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此时说道:“你果然对太子并不是真情实意。朕是太子的生父,朕若驾崩,太子势必是最痛心的一个。”
林岁宁目光紧紧盯着怀里的呆呆。
有一只无形大手攥住了她心脏,越攥越紧。
半晌后,她低头,在呆呆耳边轻声说:“太子殿下,你去地上拿个橘子给我。”
呆呆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管它叫什么?
紧接着,她又说道:“你把橘子拿来,我就让你父皇走。”
呆呆从她怀里跳下来,跑到那支长着橘子的树枝前,它又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在看着它,眼里的泪倔强不肯落下。
呆呆咬住橘子,用力甩头,要把橘子从树枝上扒下来。
它很努力了。
林岁宁收回目光,对御辇的方向摆了摆手。
“你们走吧,月云初留下来。今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若是你还要犯我,我绝不会再放过。”
她站在原地,听着人群走远的动静,听着月云初竟还企图追上去,却被置之不理。
听着呆呆回到她脚边,一声又一声喵喵叫着。
她抬手擦了擦泪,对呆呆说:“明日你把自己接走,不要呆在我身边了。我放过你父皇,也算还了你的恩,今后我们两清。”
说完,她去查看那几个伤员,和依然昏迷不醒的荷包蛋。
幸好她事先让豹子们挪了这些人的位置,挪到了山洞那边去,否则就凭方才那混乱的动静,这些人都得被踩死不可。
荷包蛋看着没大碍,却还没有醒来。
林岁宁叹口气。
“你该不会是不想醒吧?放心,我又没死,你没什么不好面对的事。”
她刻意忽视了紧跟在她脚边那只猫。
她走哪儿,那猫就跟在哪儿。
她停下来,那猫就窝在她脚脖子边,讨好似的蹭她,抱她的脚脖子。
林岁宁重新拾柴生起了火。
秋夜里凉,那些伤员躺在地上若没有点火取暖,只怕冻也冻死了。
有人已经慢慢转醒,坐起身来。
林岁宁便给他只橘子,让他先填填肚子。
再走到一脸惊恐的月云初面前。
月云初被孤身留在这山谷里,腿脚不便,身边又围了那么多豹子,早没了先前的张望高傲的气焰。
抱头连声求饶。
“你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我也是奉命这么做,我是身不由己的啊!”
林岁宁淡淡问:“奉谁的命?”
“是陛下!我哪里敢违背!”
月云初急着把所有事都往外推,“是陛下让我来你面前耀武扬威,逼走你,逼死你,我便是巫祝之女,是太子妃……”
“呵。”
林岁宁嗤笑,“你心动了。但你就没有想过,皇帝看不上我,又怎么看得上你,这个太子妃,你竟真以为自己能当得?”
月云初凄凄楚楚的说:“可我哪里有别的路走?”
她到底是被迫,还是自己也有坏心思,林岁宁懒得去想,就让这人自生自灭吧。
林岁宁回到马车里歇会儿,呆呆紧随其后,还试图跳上她膝盖,到她怀里去。
却被推开。
橘猫执着的要往上跳,被推开五次后,它终于不再索求拥抱,只是坐在她身边,身子紧紧挨着她。
她还是狠心的把它推远一点。
橘猫趴在凳子上,无措的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