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山抬头一看,一个身穿灰色粗布袍,带着斗笠的年轻人正举剑拱手相问。在酒楼吃饭,当然不会有人会过来拼桌吃饭,但是在这种小饭馆,拼桌吃饭的事可以说是屡见不鲜。百里山以前听康乾说过,小饭馆会有拼桌吃饭的事情发生,但是这也是百里山第一次在小饭馆吃饭,第一被人提议拼桌吃饭,事出突然,也不知道如何拒绝,便下意识的回道:“没,没有人,你坐吧!”
百里山出口同意,便即刻后悔了,然而那灰袍的年轻人却已经入坐了。
只见坐定后那年轻人将剑放在桌子上,斗笠摘下放在剑上,向百里山拱手相谢道:“多谢这位兄台,敢问尊姓大名?”
“浮萍漂泊本无根,天涯游子君莫问!”百里山也跟康乾学了两句诗词,这便用了出来,举了举茶杯,示意无可奉告。
灰袍年轻人也拿过一只茶杯,倒上茶,举了起来,笑着回道:“好吧,相逢便是缘分,我以茶代酒,谢这位兄弟了!”说罢,将茶一饮而进。
百里山仔细观察了一下对面的这位灰袍年轻人,觉得略微有些眼熟。剑眉凤眼,高鼻阔嘴,笑起来露出一个虎牙和两个酒窝。正当百里山低头在脑海中搜索在哪里见过这个人的时候,灰袍人也在打量着百里山。百里山这俊俏的面孔,也给了他这种似曾相识感觉。百里山慢慢的,又抬起了头,对视着这个灰袍人,忽然想起了什么,心头一喜,问道:“你是阿逸哥?”
对面的灰袍人听到百里山叫自己阿逸哥,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上下打量着百里山,脑海中抓捕这张似曾相识的脸,迟疑的问道:“你是……?”
百里山赶紧回道:“我是阿山,山弟弟啊,百……”百里山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左顾右看,没人注意,低声继续说道:“百里第一庄里的阿山啊。”
灰袍人凝望着百里山的脸,对比着从脑海里捕捉出的那张印象中孩子的脸,相似的轮廓让他略带怀疑的问道:“你是阿山。”
“对啊,我是阿山,阿逸哥!你是阿逸哥对吧!”百里山兴奋的说道。
“你真的是阿山?山弟弟?你长大了呀!都不敢认了啊!”虽然年纪的增长带来容颜的些许变化,但是整体的轮廓没有大幅变化的百里山,还是能够让灰袍人在脑海的记忆中,捕捉到了那似曾相识的熟络,于是笑容爬上了他冷峻的脸庞。成年后的思维当然会跟年幼的时大不相同,这个叫阿逸哥的人,回忆着小时候见面时候的情景,突然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人应该是谁,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迟疑道:“你不会是百……”
百里山赶紧用手指放在嘴边发出嘘声,示意阿逸别说话,左右看了一眼低声说道:“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说!”
百里山戴上斗笠,起身先行离开。阿逸虽然没吃饭,但是依然也戴上斗笠,拿起佩剑,跟着百里山走出小店。
小店里依然热闹非凡,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
“阿逸哥,我们这得有十年没见了吧!”百里山举着酒杯说道。
“呵呵,是啊,上次见你还是小孩呢,亏你长这么大了,模样变化不大,不然我还真不敢认。山弟,你越长越帅气啦。”阿逸也举着酒杯回道。
从小店出来,百里山和阿逸便进了一间客栈,在客房里点了点酒菜,两个许久未见的人,便开始叙旧起来。
“当年是我师父带我去的百里第一庄,在庄里我可陪你玩了大半年啊,师父让我叫你山弟弟,现在想想,在百里第一庄里叫阿山的,莫非你就是百里第一庄的小少爷,百里山?”阿逸问道。
“不错,我就是百里山,不过现在我叫白山。”百里山笑着回答道。
“呵呵,怎么了?因为百里山杀父弑母,所以隐姓埋名么?”阿逸笑问道。
“江湖是这么盛传的,我换个名字也是为了避免麻烦。我真的没有杀我父母,你信么?”百里山无奈的摇头道。
“我信,人品如赌品,跟你赌了大半年,当然相信你的人品,怎么会相信你会杀父弑母这么无稽的事情?”阿逸笑着回答道。
“你还好意思说,我才七岁,你就教我赌博,你居然一点廉耻心都没有,把一个七岁的孩子零花钱全赢光了不说,还让我天天给你买糖葫芦,天天吃,天天吃,你就不牙疼?”百里山想起小时候被阿逸教赌博,一玩就是大半年,把小时候所有的零花钱都输给了眼前的这个阿逸,就气不打一处来。
阿逸一脸尴尬:“哎,怎么这么说,互有胜负嘛,当时我也才十二岁,再说,那时候可没少帮你打架啊,当时你又不会武功,你被人欺负的时候,都是我替你扛的好不好?”
“是啊,那还得多多谢你,不是你带我出门赌博,我会被人欺负?不是你,我都没出过庄园大门,家里人对我好着呢!”百里山哼哼的气道。
“哎,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总在家里待着有啥好玩的?”阿逸赔笑道。
“是啊,自从你带我出了庄园门,我都很少全天待在家里了,跟你混了大半年,什么坏事情都学会了,后来母亲发现了我居然这么大胆,被我气的,哭了好几天,这都是拜你所赐啊!”百里山抱怨道。
“行啦,别抱怨了,我不过是你成年的启蒙导师,嘿嘿,即使没有我,也会有别人教你这些东西的!男人嘛,这些事情早晚都是要会的。”阿逸呵呵笑道。
“我后来就一直纳闷,为什么我总是输多赢少,实话实说,是不是你当年出千了?”百里山皱眉问道。
“呵呵,到是学了一点小手法!”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骰盅和三个骰子,将骰子放在骰盅里,扣在桌面上,摇晃起来,说道:“要不,咱们在试试?”
“好,比大小!”百里山一口答应道。
“好!”阿逸一口答应下来,用力了摇了几下便停了下来,慢慢抬起骰盅,赫然三个六,阿逸哈哈大笑道:“怎么样,我练的还不错吧,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