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没有支撑，也没有牵引，就那么静静悬浮在地面之上。
此刻并没有风，树叶纹丝不动，它们却扭动着身体，节奏诡异。
盯着片刻，心神不由得陷入其中。
江宇前世见过它们，还有过不小的过节。
屈辱的记忆一一涌上心头。
察觉人皮上的气息与木偶相仿，转头看向诗音，等着她解释。
“啪！”
诗音小巧的脸蛋上印出鲜红指印，她还未开口，便被姐姐狠狠打了一巴掌。
诗语扯开妹妹衣服，脖子里挂着的不是她送的水晶吊坠，而是一小块木头。
看颜色和上面沾染的血迹，正是那具破碎的木偶。
“我的话你一句也不听，你要死我不拦你。”
“你让我怎么救你。”
诗语望向远处的人皮瑟瑟发抖，她不知道为何妹妹一再违抗她的话。
离开矿洞时，一再警告诗音烧毁之前所有的东西，一片碎布都不能带出来。
她明明仔细检查过，不知道妹妹是怎么瞒着她偷出来的。
她只是想保护妹妹。
当时寄生魂冲过来时，诗语毫不犹豫挡在妹妹面前，这种事发生过很多次。
她习以为常，也不怎么在乎，都是姐姐应该做的。
这次，真的救不了了。
“匹诺曹救过我很多次，我就捡了一小块木头。”
“姐姐，我不会连累你。”
诗音没想过之前的主人，仅仅靠着一小块木偶碎片就能找到他们。
小萝莉挡在车前，身上燃起火焰，那些人皮之上阴冷的气息，让她很不舒服。
诗音冲下汽车向着人皮阵跑去，一人做事一人当，就算被剥皮抽骨，也是她自找的。
诗语说的狠绝，见妹妹下车赶紧追上去挡在她身前，拉着诗音一起跪在阵前。
江宇看到眼前一幕，脸色阴沉下来。
他的追随者，不需要向任何人下跪。
“站起来！”江宇语气冷冽。
诗语在主人身上，感受到一股浓重的煞气。
比之那日矿洞中还要强烈。
这才回过神来，她们这一跪，分明是在打主人的脸。
作为追随者，没有什么事能比现在的举动更侮辱主人。
小萝莉看到两人跪下，一时不知道是该先烧干净这些人皮，还是先弄死这两个二五仔。
“主人，我不想连累你，我也不能让妹妹一个人承担。”诗语赶紧站起身来表明态度。
控心咒不是开玩笑的，主人一个念头就能抹杀她。
“你们原本效忠的是董家，为什么会来南岳市？”江宇跳下车，唤出蚩尤。
“主人，你都知道了。”诗语低着头，不敢看江宇眼睛，继续说道；“我不是故意隐瞒，我想南岳本就离董家几百里，去琴岛后，更不会有交集。”
“我没想过他们会找上来。”
江宇挥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这些是小事，我没兴趣知道，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向他们下跪。”
“是不是觉得我不忍心杀你们。”
“还是说你们打算站在董家那边。”
江宇一脚把诗语踹飞数米，女孩挣扎起身，跪在地上不敢解释。
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她真没想那么多，董家的手段给她造成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效忠董家的觉醒者，出任务时稍有过错，便会被活生生剥去皮肤。
那种驯服，被篆刻进本能里。
逃跑的心思都不敢有。
董家皮影戏，传承可以追溯到东汉时期，一直是最不起眼的低微职业。
异化后所有族人获得传承，异能都是超越S级的存在，前期简直是碾压式的存在。
董家建立的庇护所，控制一省之地。
开始用来战斗的皮影都是兽皮所制，后来发现觉醒者做成的皮影可以留存生前的异能。
而且死人明显比活人更好操控。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好好一个庇护所，慢慢演化成恶魔势力。
当你的死亡可以产生比活着更大的价值，有没有犯错，该不该死就不再那么重要。
这两姐妹能活到现在，绝对是因为她们需要做的事情，还是活着更好用。
皮影数量还在不停增加，足足有数百张，每一张背后，都是一个被活生生折磨死的觉醒者。
“嗬嗬...”
“嘿嘿...”
“桀桀...？？？”
皮影发出一阵阵怪笑，中间让出一条路，人还未到，一道阴柔的男声响起。
“朋友，抢了我的玩具，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
“未免有些过分了吧。”
与此同时，一道细不可见的丝线飞来，缠绕在虚空中，毫无痕迹的在场上穿梭。
少年踏着丝线而来，悬浮空中，逼格拉满。
低头望向装甲车，对这次的猎物很满意。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