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飞虎回头望了望屋里,隐约可以看见程林在说着什么,偶尔还能听到传出来的笑声:
“后来,我无颜再在姚家待下去,就带着妻儿辞别了姚家,但当时我妻子因为没得到最后一剂解药,生完林儿,一直抱病在床,再经过搬家这一折腾,受了风寒,病情加重,没等到林儿会叫娘,就病死在了客栈中。”
“而林儿的眼疾,也像你之前猜测的那样,因为他母亲内体的淤毒未清,导致他在出生没多久,眼睛就开始出现问题,最初没那么严重,但随着年龄逐渐长大,终于是在三岁那年,彻底失明。”
程飞虎说完这些长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为了林儿母子,或许我早就在姚宗义大哥出事时候,以死赔罪了,这些年我时时在夜里惊醒,梦到老祖宗、若琛小姐和宗义大哥,他们不断地质问我,为什么当初要那么做。”
“你就没想过把这些说给姚家的人听?”张逸仙问道。
程飞虎苦笑一声:
“出了那么多事,我在姚家的名声都臭大街了,我说的话他们一个字都不会信的,今日要不是你拿出了若琛小姐的手镯和宗义大哥的指环,我也是不会说的。”
“这些话,不管你相信多少,我只希望你可以揭开当年事情的真相,找到幕后之人,我程飞虎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定要为了我的亡妻、老家主和宗义大哥,取那贼子的狗命!”
小院之内的的药香味忽然增大,想必是郭先生出来了,程飞虎立刻止住话题,和张逸仙一同回到屋内,果然见郭先生端着一碗熬好的药来到程林跟前:
“喝了它,褪去上衣,躺在床上。”
程林依言,也不管刚熬好的药有多烫嘴,一仰头,喝了个一干二净,然后快速脱掉自己的上衣,规规矩矩地躺倒在床上。
郭先生把药碗放到一边,取出了一块黑乎乎的药渣,用手搓成了大大小小六个圆球。
两个大圆球,拍成圆饼,敷到程林的眼睛上,四个小圆球,则碾开了,敷到上身的四处穴道之上,全都用绷带固定好。
接着,又取出了一盒银针,开始一针一针刺在程林的身上。
每一针刺入,程林的身体就要抖一下,同时在针扎处,有散发着腥臭的黑色血液渗出来。
陈飞虎眼睛瞪得溜圆,小声赞叹:
“不愧是药王谷的高徒,这是林儿体内的毒血被逼出来了。”
白夕媚看着动作娴熟的郭先生,也忍不住小声说道:
“没看出来,这个见钱眼开的郭先生,还真有两下子,这运气行针的手法,没个一二十年,练不出来。”
岑月莹不懂医术,但看屋内所有人都对郭先生的医术赞不绝口,顺理成章的觉得,确实不错。
只有张逸仙,在没人发现的角落,微微皱了一下眉,心中默默说道:
“神祝术,治好程林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