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从曹建华给祖先重新迁坟下葬之后,他就隐约觉得身上有些不舒服了。
他说自己脖子酸疼,身上还有些发冷。
起初他以为只是这两天身心疲惫导致的,再加上最近有一场降雪,大幅度降温,所以着凉发烧了。
可只有师父知道,他这是祖荫不足,命格上的艰辛开始显现了。
现在还只是身体不适,等再过段时间,事业以及家庭上的失意都会件件应验。
师父怕他提前透支绝望,没跟他说实情,只是让他回去以后,去寺庙请尊开过光的佛像回去,每日祭拜。
这样多少能弥补祖荫不足的情况下曹家后人的运势。
师父向来不干涉他人因果,能做到这一步,也是看在糯糯年纪还小的份儿上。
曹建华还说邀请我们进城吃饭呢,师父也拒绝了。
到了十五那天,师父带我进城逛灯会。
正式的灯会是在天黑以后才开始的,但那会儿老百姓们都吃过晚饭出门了,所以街道上熙熙攘攘的全是人,特别拥挤。
老话说,有些地方人一多就容易出事。
果不其然,灯会开始还不到一个小时,就听见远处的河面上传来了一声巨响!
伴随着巨响的,还有人们的尖叫和呼救声。
我们顺着声响望过去,发现是附近一座河面上的拱桥塌了!
那拱桥是座老桥,不知道是年头久了老化了,还是豆腐渣工程,承重不行。
反正当时很多人挤在桥上看河面上的花灯,那桥就从中间裂开了!
我们赶过去的时候,现场的情形可以用惨烈来形容。
那座拱桥像是被炮轰了一样,已经碎裂开来。
近千斤重的石块砸下去,将本来还能冒头在河里挣扎求生的人们压进河里,然后血水随着浪花浮出,若干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一些人运气好,躲着那些石块,往河中心游过去了。
可数九寒冬,河面即便没有结冰,但河水冰凉刺骨,分分钟就能将人冻成冰棍儿。
碰上身体不好的,有心脏病史或者高血压的,会在低温的促使下,血管急剧收缩,导致猝死。
过了不一会儿,就有体力不支的,也渐渐沉进水里去了。
我不会水,师父有腿疾不能受凉,我们帮不上忙,所以只好一趟趟的去报亭打电话报警,找巡逻队,找消防员。
等到巡逻队开着汽艇赶过来,河里已经不剩几个活人了……
有砸死的,有淹死,还有冻死的。
当时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不知是不是气温骤降的缘故,原本没有结冰的河面,此刻却冻上了薄薄的一层冰层。
很多浮尸被冻在了河面上,才没有沉下去。
后来警察们都赶到了,将现场封锁起来了,围观群众也都驱散了。
回去的时候,我跟师父感叹,我说大十五的,怎么会出这种糟心事儿啊。
师父回头又朝着那座拱桥的位置望了望,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也跟着回头看了一眼,但那会儿离河边已经挺远了,我问师父看什么呢,师父说那又不是吊桥,是石墩桥,怎么会说塌就塌了呢?
过了四五天,文警官来了。
他一来,我就知道肯定是跟那天晚上那拱桥的事情有关。
果然,他跟我师父说,那拱桥之所以坍塌,不是因为桥本身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