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又带我去了趟那片林子,四处翻找半天,但是也没有再找到那条蜈蚣。
师父让我仔细想想,那天在蜈蚣爬到我手背上之前,有没有什么异象。
可我回忆了下,还真没有什么特别的。
我就是拔了株黄芪,估计是吵到它睡觉了……那谁知道它在下边儿呢。
那蜈蚣也是黑红色的,黄芪叶子一挡,就只剩下黑色了,跟那湿土一个色儿……
我没看出来呀!
听到这里,师父问我,说那蜈蚣是刚好盘到那株黄芪下边儿么?
我点点头,说是啊,我刨土的时候它就爬我手上了……
我看着师父的眼睛,突然也想起了那天蜈蚣离开的时候回头看我的那个画面!
我说会不会是它先看中了这株黄芪,但被我抢了啊?
师父说很有可能。
那株黄芪肥大的不正常,估计不仅仅是那蜈蚣看上的,有可能是被它用精气灌养很久了的!
人家养大的草药,被我抢了不说,我还用艾草把它熏跑了……
这事儿搁谁谁不生气啊!
所幸这株黄芪因为太过稀有,师父将它移栽了,还活的很好。
我们将它重新放到那个蜈蚣守护的地方栽好,顺便还在旁边放了一丸用香灰搓的丸子。
那香灰是从祖师爷的供案上扫下来的,是带着功德的。
放在黄芪身边,也算是给那蜈蚣赔罪了。
回去的时候我问师父,您怎么确定这蜈蚣一定会回来呢?
师父说因为黄芪根须发达,跟蘑菇一样,拔了一茬儿以后还能接着长。
那蜈蚣一定也知道,所以它一定还会回来接着养的。
到了傍晚,家里的院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我跟师父对视一眼,一起过去开门,就见一个穿着黑红缎面儿棉袄的老太太,胳膊上挎着个篮筐,站在门外。
师父说老姐姐,您有什么事儿么?
那老太太低下头瞅了瞅我的手背,说我想拿草药跟你们换点儿粮食。
师父一听立刻去将厨房剩下的半袋子小米提了出来。
那老太太见状就放下篮筐,然后提着粮食袋子走了。
老太太一走,师父就将那篮筐里的草药煎了煎,给我喝了。
说来也怪,喝完以后我就觉得心静下来了。
手背上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也没有了。
第二天伤口就结痂了!
我跟师父也不知道那老太太到底是不是那蜈蚣变得,但这事儿真的太过巧合,由不得人不信。
这是个小插曲哈,这事儿过去以后我跟师父还是会每天出去采药,没再碰见什么事儿了。
然而平静的日子还没享受几天,我们俩就在村门口撞上了一个凶案现场。
这个村子的村口,有个磨盘。
现在很多老人还在用这个磨盘来磨豆子。
结果一天早上,我跟师父照常早起去采药,结果刚一出村口,就见那个磨盘上趴着一个男人。
他人已经没气了,两条胳膊还在磨盘上,但两只手已经被石磨碾成肉泥,沾的到处都是。
我们虽然很快报了警,但那天大雾,路况不好。
警车还没到,案发现场周围已经被村民围上了。
有胆大的村民凑近瞧了瞧死者,惊呼这不是祖家的那个小痞子么!
我问什么小痞子啊?
那人跟我说,死的这个男人名叫祖力辉,是村里有名的小混混。
他刚跟我说完,祖力辉的爸妈就接着信儿赶过来了。
打老远我就听见他们骂骂咧咧的,说什么要让凶手偿命。
原本闹哄哄的人群,在听到那两口子的声音后,顿时安静了下来。
像是对这两口子有些惧意似的,还十分自觉的给让出了一条路。
祖力辉的妈妈光是看见祖力辉趴在那里的背影时,就已经受不了了。
她也顾不得要保护案发现场,冲上去抱着儿子的遗体就开始嚎。
一边嚎还一边骂自家男人,说你这个王八蛋啊,都是你造的孽啊,你没个当爹的样儿,你把我儿子教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