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钱的大物价虽也贵的很,但到底抬着进王府好看气派不是。
“听侯爷的。”张氏笑得温婉。
“你过两个月就要生产了,这些事只需吩咐
张氏这胎怀的有些不稳,大抵是做了亏心事,总是郁郁的原没她自己想的那么容易释怀。
如今再得忠勇侯的关心,张氏心里更是发虚。
忠勇侯自从养病后一直没怎么出府,现下看着又是无精打采的,整个人越发清瘦没精神气儿,想来应该也不会再做上辈子掉脑袋那事了?
见张氏又怔怔出神,忠勇侯吩咐了一声:“都申时了,还不给夫人端了吃食过来?”
因肚子大有些压迫的胃,张氏每顿食得都不多,只是过上一两个时辰就害饿。
片刻功夫,一群丫头鱼贯而入,端了莲子粥、牛乳酥、莲蓉酥、杏仁方糕上来,依次摆在了炕桌上。
张氏闷头搅着勺子:“最近侯爷身体可好些?”
忠勇侯静坐一旁看着她喝粥:“许是人逢喜事,感觉差不多大好了。”
张氏抬眼打量,她没看出来哪里大好,走路都要小厮扶着呢,不过忠勇侯这么说,可能他自己觉得舒坦吧!
略微放松了些,心里的罪恶感稍稍减轻:“萋姐儿对这亲事可有抵触?那德裕郡王……”
“这么好的亲事,自然是高兴的很了。前两日我叫了萋姐儿问话,倒也是个言谈有度的大姑娘了,之前瞧她是个不省心的,猛然这么一看,没曾想还是最稳妥的那个。”
忠勇侯很是自得,暗自觉得当年他的想法没错,就是要多生嫡子嫡女,才能光耀门楣。
张氏可不这么觉得,原先旁人都恭维她的亲事好,嫁进侯府就是一步登高。
可忠勇侯的嫡子都比她大了,入门就给那么大的儿子做母亲,好与赖可不是全看旁人说的。
那王府名头是好听,可人是什么人呢?病的快死的病秧子,进去了过什么日子只有自己知道。
不过她只是个继母,忠勇侯这个亲爹都不在意,她操的哪门子心。
………………
因之前也没想过,府里的姑娘会嫁进王府。
凤冠霞帔再重新准备就有些来不及了。
好在荣亲王府那边也思虑过,符合规制的半成品送过来,只需时萋再缝上几针就行了。
不过这种姑娘自己亲手绣嫁衣的讲究,她是不怎么信的。
懒得做那吃力的事,还是交由院里绣工好的婆子收尾。
随着日子临近,她这边被盯的紧,有近两个月没出府,只能从玉儿那儿听一听书肆的运营情况。
婚期前两天,时萋身边的铢儿、钏儿被张氏叫走,要先送到荣亲王府,给时萋安床等等。
其实旁的世家成亲前,女方这边还要安排过去个丫鬟试婚。
说是试婚,实际上就是滚床单,由丫头试对方行不行,有没有什么隐疾之类的。一般试婚的丫鬟会被提做妾室,只有少数人家会将人打发出去,不留在身边碍眼。
不过这种事大多看女方这边怎么安排。
张氏虽提了一回,但念及德裕郡王的身体,以及王府的门第,也没敢自作主张。
时萋回绝后她也便不管了,张氏目前唯操心自己生产的事,这一胎已经请了几个大夫查看过,都说是男胎。张氏对此胎可是珍之重之的。
甚至想过,趁着忠勇侯还活着的时候,能不能把那世子之位换给自己的儿子。
不过也只是她藏在心底想了那么一想,除了何荣识外后头还有个何荣弦也是嫡子,即便何荣识至今也没生出孩子来,那位子按顺序也轮不到自己这头。
………………
身边忽的少了常伺候的人,只能由玉枝、秋桃几个顶上。
临出门的前一天,外祖家那边的亲戚和已出嫁的几个姐姐都过来给时萋添妆。
何时仪给的是一对鸾凤和鸣玉如意,何时莘是一对金烛台,何时俪嫁的门第虽低,拿出来的东西也不差,是一对金丝缠凤镶宝珠的簪子……
荣亲王府下聘的动静不小,何时莘即便在尚书府内院待着,当天也得了信儿。
心里自然不算畅快,毕竟褚家给她下聘时,只给了一千两的礼金。其他东西远不如时萋的有排场。
一千两与两万两……
这实在是太下她的面子了。
如今添妆时再看侯府给七妹妹准备的嫁妆,不由得更加难受。
其实她的心中是复杂的,一时愧疚抢了妹妹的姻缘,一时又觉得自己应该过得更好。
她不断试探着时萋是否重生,大概也是想减轻负罪感。
何时莘有些不解难道她七妹妹就是天生的好命之人?没了户部尚书府的亲事,却来了门第更高的荣亲王府?
只是荣亲王府会在侯府被抄之时保她吗?
会不会也和自己上辈子一样,夫家怕被她牵连,直接将她休弃后送到了流放队伍中……
不过今日围着时萋的亲戚有些多,周遭一直有好几个表姐妹、堂姐妹围坐着恭维着。
她没找到单独说话的机会,时萋也没搭理她。
张氏作为何家这一支的宗妇,按理应该招待亲戚们的,只不过现下顶着圆滚滚的大肚子,也不好再往时萋这边跑。
便派了身边的管事嬷嬷过来代表她跟着忙前忙后。
都是些面上的过场,送走了几波人后,院子里终于清净了。
时萋便招呼丫头们:“锁了院子,我们早些歇了吧,明个都要早起,睡晚了可没精神应付。”
秋桃和玉枝面面相觑,这话一般不都是旁人劝慰新嫁娘的?
怎么她家小姐一点儿紧张的情绪都没有。
“你俩别傻愣着了,明早有你们忙的。”她虽要早起,可只需要做个木头桩子就行,不需要忙活什么,身边这些人可没得闲。
天还没亮透,时萋这边的院子就热闹开了。
未梳妆打扮之前,时萋先喝了碗莲子百合粥,按照习俗得做成夹生的,寓意早生贵子。
时萋直接让玉儿给她换了碗煮的软烂适口的。
她这一大天呢,全靠这碗粥了。
就算储物格里有吃的,到了荣亲王府后周遭都是人围着,她也没机会吃。
古代的嫁衣沉重难脱,所以一整天新娘都要控制饮食和水,以免上厕所。
忠勇侯府也是有宗族亲戚的,给时萋梳头的就是何家二房的夫人。
以及一些时萋不怎么认识的宗族长辈。
时萋任由丫头给她上妆,那粉扑的确实是有些厚了。
白的太过,明显和手都不是一个色儿。
她也没干那特立独行的事,比如擦掉自己重新化。
时下的新娘妆就是这种,入乡随俗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