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焕之其实已经疼得满头虚汗了,但还是朝着苏星尘笑了笑,安慰的话却是说不出口的。
他怕出口的会是呼痛声。
顾焕之在厉害,他也是个刚满二十的青年,凭着一腔孤勇陪着自己心里的人,来到这片陌生的土地生活。
“你干什么要这么拼命?”苏星尘抹了抹泪,“和大家完成一样的工作量就好,你不要这么努力了,好不好?”
“不行。”顾焕之“嘶”了一声,“林场里马上就要选队长了,我想当。”
这个事情苏星尘是知道的,因为顾焕之后来的确是当上了队长的,但是他不知道这个人为了这件事情这么拼命。
“其实当不当队长无所谓的。”苏星尘忍不住又劝了劝,“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万一身体搞坏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顾焕之看到苏星尘还挂在脸颊上的泪珠,就想伸手替他擦擦,奈何手举得太高会牵动腰部的神经,怎么努力始终差了一点。
“你想要什么,我给你拿!”苏星尘赶紧凑了过去。
“再过来一点。”顾焕之指挥着苏星尘靠近自己,等位置差不多的时候,他用手背给苏星尘擦了擦眼泪。
只是从前握笔的手,这会儿粗糙了很多,就连手背上也很粗糙。
这一顿摩挲下来,眼泪是擦掉了,但是苏星尘的脸上也被顾焕之的手背磨红了。
偏偏苏星尘还不敢乱动,就把会牵到顾焕之腰部的伤,两个人的气氛也开始变得微妙了起来。
“小顾怎么样了?”这时屋外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
苏星尘赶忙小心拿开顾焕之停留在自己脸上的手,又用衣袖掖了掖了眼角,不让别人看出自己哭过。
“场长,他的腰还是疼。”苏星尘招呼着进来的人。
来人正是林场的场长胥红军,他是个年过四十的中年人,早年间就在这边以砍树为生。
后来新中国成立以后,这伐木的活也有了管制,所以他干脆就加入国家的林场。
因为他技术好,人缘又好,没多久就当上了这里的场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