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史叛变之后,有些人望风而逃,狼牙军势如破竹。营中形成了两股声浪,一股主张坚决反击敌人,将狼牙军打回老家去;另一股则认为大唐气数已尽,圣上只晓得宠爱贵妃,将杨家人捧到天上去,不顾老百姓死活,干脆反了大唐,投效安禄山,或许能得个开国功勋。
“当然要将狼牙贼子赶回老家去!”这一路走来,杨歌可是清楚的知道,投降安禄山的并没有什么好下场。
“我便是主战派的代表,而上官将军……他们这些人,说得好听是将领,但当的是太平将军,从来没打过仗!一听到何处抵抗血流漂杵,自己就先怯了。几个人关起门来商量,还没商量出个大概,潼关破了,圣上都跑了,长安城被献,上官将军连抵抗都没抵抗一下,就望风而降了。这大唐保起来确实不是个滋味,但狼牙军又是什么好东西?一进城来,烧杀抢掠,视人命为草芥,比强盗还不如。”
“狼牙确实该死!”
对手无寸铁的百姓出手!单是这一点,杨歌就想屠了狼牙。
只恨她个人力量太弱,只能见机行事。
“我等从军,虽不敢说都是为了保家卫国,但既然是军人,便不能对国家之难视而不见。更何况投敌卖国,不忠不义。我有心起事,奈何力量微小,幸而丐帮急公好义,愿助我一臂之力,在这武德营中掀起风雨,定能推倒这棵衰朽之木。”
苏孝朝一脸坚毅,似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大唐对我等不薄,即使粉身以报,也不为过。”
杨歌回头看了看散落在武德营四处的兵士。
“真是让你看笑话了!”
苏孝朝略显疲惫:“狼牙军来了之后,在营中穿行如入无人之境。对我们神策的兵士也是非打即骂,呼来喝去。大家都看在眼里,恨在心头,奈何狼牙势大,不敢招惹。连将军都默许了,我们这些做下属的也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好多人心里不痛快,营中常因此发生斗殴之事,叛逃的军士也越来越多。将军和我都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各人有各人的去处吧。”
说到此,苏孝朝又直起了身体,将一根杀威棒递给了杨歌:“不过,既然士兵们还在武德营里,便要守军中规矩,整天酗酒好赌,成何体统。姑娘既在此,就帮在下的忙,将眼前这群醉酒的士兵,赌博的士兵好好教训一顿,让他们知道,这武德营里的军规并非说说而已。若是他们不知悔改,便是打断他们的手都不为过。”
国有国法,军有军规,若是连规矩都不讲了,这支队伍即使回到大唐,也不成气候,所以杨歌很乐意帮苏孝朝整顿军纪。
只不过,她低估了这乱世给人的绝望。
“我们神策军天下无敌……”
喝醉酒的士兵似乎做了什么美梦,杨歌靠近喊了一声都没得到回应,一棍子打下去,对方反而朝她举起了酒坛子:“喝,咱接着喝!”
“呼……呼……今儿个不喝,明天没准咱就成了孤魂野鬼,没得喝了……”
杨歌又是一棍子打下去,那士兵直接抱着酒坛子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杨歌拿着杀威棒在他面前晃了晃,没有任何反应,看来……是怎么打也弄不醒了,只能先取走他的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