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靖听而不闻,“崔三小姐,具体说说。”
崔妍兮闭了闭眼,极力控制纷乱的情绪。
“那一天,是大少夫人举办赏花宴,邀请了京城各家女眷,我没有被邀请,午饭是在自己房中吃的。”
她在守孝,一切娱乐活动都跟她没有关系。
“当时,我心情郁郁胃口不好,不怎么想吃饭,就先喂了宠物猫,喂完了,我才吃了两口就看到猫吐黑血……”
她永远忘不掉当时惊恐害怕的心情。
“我才知道,饭菜被下毒了。”
崔家夫妻想插嘴,却被容靖喝斥,“没有问你们,待在一边看着。”
他神色严肃,“事后,你没有找人要个说法?”
崔妍兮很害怕,也很无助,“找了,但,都睁眼说瞎话,粉饰太平,父亲还罚我跪了一晚上的祠堂。”
正是那一晚,让她清醒了,查都不肯查,为什么呢?
这点猫腻怎么可能瞒得过曾经担任都察院左都御史的父亲?
他不查,说明,心里有数。
这才是让她最绝望的。
崔天浩眉头紧皱,“容大人,这是疯子的话,怎么能信?”
容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办过很多离奇的案子,人性的阴暗和龌蹉见过不少,但没有见过一个父亲当众亲口毁掉亲女儿的未来。”
父亲亲口盖章,女儿是个疯子,她还能嫁人吗?一生只能困守在后院!
可以说,他亲手斩断了女儿的未来之路。
崔天浩一迭声的叫屈,“大人啊,我也不想的,有一个疯子女儿我崔家脸上光彩吗?若不是迫不得已,谁愿意走到这一步?”
他当时就出这一招,就不会沦落到这一步。
“哎,家门不幸,出了如此妖孽。”
容靖看着装模作样的男人,微微摇头,人可以自私,但,不能没有人性。
“第二次呢?”
崔妍兮鼓起勇气继续说道,“那一次,我意识到有人害我,惶惶不可终日,夜不成寐,半夜在园子里游荡,走到湖边时,有人狠狠推了我一把,害的我掉进河里。”
“要不是我的贴身丫环找来,我就悄无声息的死了。”
“但,就算是这样,他们依旧说我是胡言乱语。”
“从那时起,我就知道,真正要害的人……”
她眼眶渐渐红了,“是崔天浩和他的小夫人。”
崔天浩勃然大怒,“放肆,我是你亲爹,你怎么敢直呼我的名讳?怎么敢往我身上泼脏水?”
“我娘生前说,你是天底下最凉薄最无情的男人,之前我不信,现在,我信了。”
崔天浩怒红了眼,“原来,是那个贱人挑唆的,我这就让人将她迁出祖坟,她不配享用我崔家子孙的供奉。”
这是威胁。
你胆敢跟家族作对,那就让你娘死无葬身之地。
崔妍兮不再犹豫,重重磕了一个响头,“大人,我状告崔天浩杀妻弑女,谋夺女子嫁妆,请大人为我作主。”
全场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