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希望我死吗……”吴黍苦笑着叹了口气，将于羽上半身的束缚带解开，从桌边拿起一瓶水递向她，于羽没有接，只是冷漠地看着。
吴黍尴尬的拧开水瓶，往杯子里倒了些，推到于羽手边，自己则一口气将杯中剩下的水一饮而尽。
“我们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吧，为什么要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呢？我可是你的主治医生，今后可是会时常见面的……”
于羽试图在心中呼喊聻，却发现怎么也没办法把她叫出来，只好把头扭向一边不看吴黍。
“你知道吗，于小姐……”吴黍将一副破碎了一边的眼镜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放在于羽的面前，他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你现在病了，病的很严重，从原本的妄想症变成了严重妄想症和间歇性昏迷，接连着又有了精神分裂和暴力倾向，如果你不配合治疗，后果会很严重的。”
他拉开房间的窗帘，让房间明亮一些，窗外的阳光透过铁窗照在于羽的侧脸上，将她受伤的右眼照的有些睁不开。
“我没病……”她于羽看向自己的手，上面满是针眼和划痕。
“你病了。”吴黍再次叹了口气，他打心里为于羽感到惋惜，“你的治疗费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趁现在镇静剂的效果还在，我就明说了，你也是成年人。”
他的目光瞥了一眼铁门，确认了萧慕远并没有在外面，语气严肃，“你的朋友为了你已经不顾一切了，不久前你突然发病，对我也就算了，还弄伤了帮你打针的护士，我可以不要赔偿，但是护士的右手都骨折了，还是你的朋友帮你垫付的医药费。”
“唉……你现在已经在羌水精神病院了，你的两个朋友说什么都要跟过来……”吴黍的眼睛是平光镜，没有度数，所以他即便没有眼睛也能看清，“既然你不想和我说话，那你就和她们好好聊聊天吧，今后我还是会负责你的治疗……”
他重新将束缚带绑在于羽的身上，摇了摇头推门走出了房间，没过一会，于羽的余光就看到了萧慕远焦急的身影。
“鱼子姐……”萧慕远的声音让于羽稍微安心了几分。
“……”
这一次于羽没有说话，她只是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萧慕远。
“你……你的右眼还疼吗？”萧慕远握着于羽冰冷的手，只不过她自己的手同样冰冷。
“小远……你会相信我吗？”于羽没有回答她，反倒是问了一个问题。
“相信什么……”
“相信这里才是梦，而你们认为的我的幻觉，才是真实的。”于羽想要坐起身来，可身上的束缚带将她牢牢缠住，“我真的疯了吗？”
“我……”萧慕远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于羽没有觉得萧慕远会相信自己，毕竟梦中人怎会知晓自己只是梦中的幻象。
“不用再为我做什么了，谢谢你，已经够了，小远。”于羽转过头，不敢看萧慕远的表情。
萧慕远知道于羽指的是什么，她下意识就回答道，“没事的，我………”
“你已经没钱了！萧慕远！”于羽突然大声起来，把萧慕远吓了一跳，“你看看你的样子！你还是你吗！”
萧慕远身上的衣服来来回回只有两套了，在于羽清醒的时候她始终穿着这两套衣服，整个人也消瘦了不少，头发变得毫无光泽。
脸上始终挂着的笑容也消失不见，只留下了日复一日的愁眉苦脸。
见于羽这样，萧慕远咬了咬嘴唇，攥紧了拳头。
“那你呢？于羽！你的样子又是什么！你还是你吗？”萧慕远的情绪也在瞬间爆发，心中的酸楚和委屈取代了一直的坚强。
萧慕远吼完，病房内便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于羽不用回头也能听到萧慕远的抽泣声。
过了许久，萧慕远的情绪才缓和了一些，她拉起于羽的手，轻声说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放弃的，鱼子姐你等着吧。”
说完，她缓缓站起身，不再准备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