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云和泉的手机又一次震动,这次对面发来的是一个幸灾乐祸的嘲讽颜表情,附文「哎呀这可怎么办啊木云老师,学生长大了不好忽悠了啊。」
木云和泉敲字:「其实孩子也同样。」
风原有闲自己以前也没少被他忽悠,现在却有主见得很,同样不好骗了。
手中信息发送完毕,木云和泉终于抬起头来,静静看向旁边床上跟自己一样穿着宽松病号服的猫眼学生。
“不算私自离开,我的主治医生同意了。”
「是啊,因为你跟池医生说“如果不同意我走正门,那我就从这里跳下去离开”。ˉ\\\\_(ツ)_\/ˉ」
“而且,”黑发老师理所当然的陈述事实道,“对我来说,那个时候确保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事。”
人命关天,其他的小事都可以靠边站。
「是是是——什么都比你那副破败身子骨重要——」
诸伏景光本来心里就没硬起来,现在又被直球一击即中,当下连一半那故意装出来的威慑感都维持不住了。
但他并不赞同木云和泉的话,温声郑重纠正道:“老师,您的安危同等重要。”
他甚至想说那是重于自己的。
不过既然话题说到了这里,诸伏景光不可避免的就会关注到另外的问题。
“老师您当时是怎么找到我的,后来有没有碰见组织里的人?”有没有加重伤势?
木云和泉拿着手机朝他晃了晃示意,重新放下时顺便按下一串字键,发送。
「看吧,孩子现在已经没有学生会体贴人了。」
诸伏景光以为老师是在答复工作方面的消息——毕竟众所周知搜查一课真的很忙。
所以青年也就没怎么在意对方一边和自己聊天一边分神给别人的状态,而是在木云和泉的动作示意中琢磨明白了什么,笃定的确认。
“是我的联络手机。”
诸伏景光得出结论后思索片刻,又蹙起眉头:“但我确定当时是关机状态,手机里也不会存在任何定位装置。”
那是降谷零带给他的通讯工具,绝对不会被友人准许其拥有后患。
“嗯,正常来说是这样。”木云和泉很轻易就理解了他的思路,并且直接掀翻它,“但那块手机是我给零的。”
诸伏景光懵了一下:“是老师?!那怎么、老师你知道Zero——”
木云和泉格外没良心的趁学生短暂失神时,又低头看了眼震动的手机。
风原有闲:「(??_??)不好意思刚才睡着了,你有发什么吗?」
黑发老师看着自己不知何时变得空空如也的历史消息栏,轻笑一声没再回复,彻底撂下了手机。
“这间病房很安全,景光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告诉我——虽然不保证全部都能回答,但我相信可以为你驱散大部分谜云。”
木云和泉眉眼微弯:“在问题开始之前,我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毕竟我们都有四年时间没见过面了。”
四年没见过面,他却在每一年的秋分那天,都能从警视厅收发室处收到一小坛包装精美的自酿樱花酒。
没有署名,也没留下任何暗示性信息。
但樱花酒本身就已经是一种身份认证了。
木云和泉的记忆力非常好,所以也还记得自己在很久以前曾对猫眼学生随口提起过,有机会想品尝一下对方自己酿造的樱花酒。
如果说只是樱花酒还有可能是巧合,但送礼物的人每次都极尽恪守规模,一年一次只拳头大小的一小坛,摆明了不让木云和泉有机会贪杯。
个人风格隐藏得很好,却又呼之欲出。
黑曜石一样深邃沉静的眼睛深处泛起几分清浅而真实的笑意,黑发黑眸的病人先生打趣似的向诸伏景光自我介绍道:
“木云和泉,目前担任警视厅搜查一课课长,以及——警察厅警备部警备企划课里理事官一职。也就是,零组负责人降谷零的直属上司。”
“曾卧底黑衣组织六年,代号名为……”
“景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