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整的皮肉四下粘合在一起，形成一片如同洼地一般凹凸不平的面皮，甚至还能若隐若现看见那伤口之下的骨头。
仿佛是一张被强行拼凑在一起的图纸，丝毫没有美感可言，甚至还透着一股极其可怖的气息。
君之凌颤颤抬起手，想去触摸这张陌生的脸，可就在快要碰上那凸起的皮头时，他突然止住，又一把扯开自己的衣领。
水盆中刹时显露出他脖颈上斑驳的痕迹，那歪歪扭扭的伤痕如同无数条细小的毒蛇攀附其上一般，在他跳动的脉搏上微微起伏着。
君之凌眸光凝着阴鸷，重重一挥衣袖，水盆一下子被扫落，平静的水面瞬间溅起浪花，嘭的一声砸向地面。
清冷的烛光碎成银斑，波光揉碎在他眼中。
君之凌一脚踹在木架上，木架上的帷幔倾斜而下，正好盖住了地上拉出的倒影。
这张脸之所以会变成如今这般人不人鬼不鬼，都是拜君昭所赐。
早知道君昭的命这么硬，自己当初就不该只是把他当成一具试毒的宠物！
他一个带着肮脏血液的畜生，有什么资格爬到他的头上来！
他就该和西凉国一并消失，就不该以皇子的身份出现，更不该得到父皇的厚爱。
对，谁能想到父皇与兄嫂苟且留下的孽畜竟然有一段时间能收到父皇特殊的爱戴。
父皇从未召见过他去御书房，教他读书习字，若不是有一日他误闯了御书房，如何能看见那荒唐的一幕？
谁能想到，一个本该待在冷宫的弃子，却被父皇搂着一笔一划教他习文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