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王村,民风淳朴,虽不全是,偶尔也有不和谐的声音,但船夫无疑是一个诚实的人。
“还是县令关心我们这些人啊!小官吏,您一定要替我多谢县令!”船夫回头,突然向县令的方向跪地磕头。
吓坏了赵从文,急忙将船夫扶起来。
“老人家,我们现在不这么做了,您这样,不是在打我们的脸吗!”赵从文急忙劝说。
啪啪!
老人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膝盖,急忙道歉。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怎么会管不住自己的腿呢!”
赵从文不敢再与船夫老人多说什么,只得扶着老人,往他的家走去。黑暗的夜晚,显得格外宁静。
寒风凛冽,如般的冷气在大王村的每一寸空气中游走,仿佛轻轻一吹,就能凝结成霜。这座村庄犹如棋盘一般方正,纵横交错,四百多户人家,每家每户紧密相连,形成一个庞大的网络。即便是在白天,对于不熟悉的人来说,穿行其间,很容易迷失方向。局长在这样的背景下,敲响了一户人家的门。
“咚咚咚!”声音在寂静的村庄里回荡,不多时,屋里便亮起了煤油灯的光芒。“谁啊?”屋内传来了询问声。
“我路过大王村,特地过来借杯水。”局长轻声应答。
此时,程建国打开了门。他上下打量了来访者一番,只见对方相貌堂堂,似乎不是歹人,便热情地邀请局长入室。“快进来,外面冷。”程建国主动提出。随后,他为局长倒了一杯温热的开水。
局长捧着手中暖意融融的水杯,目光不经意间瞥向隔壁房间。那里,一位双手缠满绷带的少年正艰难地从床上起身,他便是除夕那日不幸受伤的程解放。每当与程建国相遇,程解放心中就燃起一股怒火,但考虑到对方的家庭情况,他只能将愤怒深埋心底。
“小朋友,你的手怎么了?”局长关切地询问着程解放。面对局长的关心,程解放的回答充满了委屈:“没什么,只是被某人打断的。”
从受伤至今,除了眼前这位好心的陌生人,其他人对他似乎只有摇头与叹息。局长敏锐地察觉到程建国一家的平静背后,必定隐藏着某种压力或是威胁,他作为局长,职责所在便是维律与正义,不容许任何逍遥法外。
“谁这么胆大妄为,竟敢对小朋友动手,不行,这种暴徒必须严惩!”局长的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在他看来,身为一方之长,解决此类问题责无旁贷。
“对,一定要严惩不贷!”程解放附和道,内心渴望以此方式报复其父所受的不公。
“孩子,有什么委屈,你可以告诉我,我会为你主持公道!”局长慈祥地对程解放承诺。
就在此时,程建国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进入屋内。“大哥,我看你嘴唇干裂,气色不太好,恐怕下午和晚上都没有进食吧?”程建国关切地询问。局长虽然不想在百姓家中占便宜,但终究有些不好意思拒绝,只好礼貌地回答:“老乡,我已经吃过了。”
然而,局长的话音未落,一阵咕噜声从他的肚子传来。程建国微笑着,掀开面前的餐盒盖。眼前是一桌丰盛的菜肴白切鸡、红烧肉、清蒸鱼,以及一碗香气扑鼻的肉汤,一盆米饭,搭配着一只筷子和一把铲子。程建国苦笑着解释:“没什么好吃的招待您,还望见谅。”
局长望着面前的佳肴,内心不禁有些震动。他这才意识到,程建国所言“没什么好吃的”其实是一种客气的说法,实际上,这桌饭菜的丰盛程度,远超他过年时的待遇。
一旁的程解放看着餐桌上摆满的美食,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惊讶。此刻,局长终于想起,他还没有询问程解放受伤的手部状况。
&34;老乡,你孩子这手&34;
&34;老哥,不提了,提着我就伤心!&34;程解放原本想开口,但想到面前的男子正在用餐,便忍住了那个可能会让他情绪低落的问题。
毕竟,在那次意外中,他的身体被涂满了奥利给,如果把这个事情说出来,恐怕会让对方吃不下饭吧?
“有情况!”看着程建国的反应,局长更加确信这个村子可能并不像之前所说的那样和谐。
“老乡,你就和我说说,你们村子里是否有一些欺压村民的恶霸?这事儿是不是他们干的?”局长直接发问,他的态度坚决,不容许任何妥协。他知道,只有真正追求正义,才能让这份工作变得有意义。
“老哥,你先吃饭,我们等你吃完再谈。”程建国站起身,回到厨房准备清理餐具。
这让局长稍稍缓和了自己的急切,转而将目光投向了程解放。
“小家伙,我注意到你刚才对桌上的菜肴有点不寻常的眼神。告诉我,这红烧肉、白切鸡、清蒸鱼和肉汤,你上次吃是什么时候?”
程解放如实回答,他想了想,自从秦风当上队长后,几乎每天都能享受到这些美食,以至于他甚至开始感到反胃。
直到最近,村民们开始分食这些菜,他们家才有机会品尝到蔬菜。如今,这些肉类让他完全失去了食欲。
“那还是去年的事儿,今年连碰都没碰过!”程解放摇了摇头。这个动作,难道是在表示他对食物的渴望?
局长对此产生了疑惑,毕竟在偏远的山村,资源相对匮乏,与城市相比,确实有着不小的差距。即便是伟人,据说一个月也只有两次能享用红烧肉。
考虑到他们一年或许只能享受一次这样的待遇,局长感到心生触动,决定不吃这些美味佳肴。
他担心,如果吃了他们的食物,他们家可能今年都无法再享用同样的盛宴。局长深知自己的决定可能会对他们产生影响,因此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简单地吃了几口饭,喝了一些汤,而那些红烧肉、白切鸡和清蒸鱼,他都没有动过一口。
这家庭的朴实无华深深触动了局长,让他感动得几乎要流泪。在用餐结束时,他也没有忘记关注程解放那双包扎得严实的手。
“小家伙,这手是怎么回事?你能告诉我吗?伯伯保证,会把那个伤害你的坏人绳之以法!”局长诚恳地请求道。他深知,对于这样淳朴的民众,如果没有采取行动,内心会感到深深的不安。
这种纯真如玉的品质,正是作为局长的责任所在,他不允许任何人对善良之人施加不公。面对程解放的沉默,以及父子两人的坚持不言,局长并没有放弃,而是决定深入调查此事,坚信总会有愿意站出来讲话的人存在。
&34;老乡,非常感谢您的款待,不过我有急事,要先行一步了!&34;局长满怀感激地说道,转身离去。
实际上,基于多年的办案经验,他深知在这样的时刻,只需在外稍作等待,便能捕捉到他所需的关键信息。若情况不允许,再去询问其他人也未尝不可。
程建国迅速从屋里出来,环顾四周漆黑一片。
他真的走了吗?
回眸,看着桌上未动几口的菜肴,尤其是少了两碗米饭,不禁心头涌起一股怒火。
尽管程解放双臂已残废,无力反抗,但程建国还是走向前,扒下程解放的裤子,对着他的臀部狠狠抽打起来。
“臭小子,你跟那老兄说了些什么?他竟然连一口菜都不碰?一定是你说了什么,让他这样,你得吃下去!别浪费!”程建国边打边责骂。
“我又不是故意的,他只是问了我多久没吃过饭,我说我今年没吃,难道错了吗?去年我连续吃了三个月,看见这些我就想吐!”程解放一边哭泣,一边辩解。
“你为何胡言乱语?咱们家的蔬菜已经不多了,你难道希望我每天去生产队吃红烧肉吗?队长早说过,谁家浪费,以后就减低配给量,我要你这个小鬼!”
“你打吧!我这双手,还不是你打断的?”
“臭小子,竟敢顶嘴!你要是知道在旱厕里放个炮仗炸我和你妈一泡屎,我们岂不是会因为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而特意打断你的手?”
门外。
局长只感到额头上的冷汗一阵阵袭来。
当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再回想船公和程解放之间的对话,明明是实话,但听在耳中却又像是另一番意思。他感到异常困惑和疲惫。
局长觉得自己仿佛走了一条无尽的长路,心力交瘁。
&34;静!&34;
局长连忙对赵从文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不幸的是,这句话还是被房间内正在抽烟的程建国听到了。他推开房门,首先看到了赵从文。“小领导,您也来了?快快快!您是不是还没吃晚饭呢?我这正好备好了!”程建国急忙说道。
赵从文立刻婉拒道:“不了,局长还有事呢!”
局长?
程建国环顾四周,最终在角落里找到了那个被吓得不知所措的老头。
“你你他他是局长?”程建国一边指着局长,一边又指向赵从文,几乎说不出话来。“没错,他是我们燕京西城区的局长。”赵从文微笑着解释道。
燕京警局并非只有一个。根据地域的不同,划分成不同的区域。只有总署级别的,由元帅亲自管理。
“我”程建国感到震惊,他这辈子见过的最高级别官员恐怕就只有眼前的这位局长了。
“您不用担心,我们这次过来是为了和梁队长洽谈一笔业务!”看到程建国说话结结巴巴的样子,一旁的局长立即开口安慰。
“哦哦哦!找队长啊!我去带路!”程建国顿时汗流浃背。从程建国家到秦风家的距离不远不近,大约需要十几分钟的步行时间。
几分钟后,三人站在了门口,程建国看着局长,又看了看赵从文。
“您先回去吧!”他们明白程建国的紧张情绪,因此没有过多地在意,让他回去也是为了他的好。“好的!”
程建国像箭一般飞奔回去,很快便消失在了视线中。
秦风的家中,站在门外,他们依然能够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情况。房间内的灯光明亮,与普通家庭明显不同。灯光映照下,可以看到一个人影在桌上进行着什么活动,手中的笔不停地移动着。如果是在平时,局长肯定要批评秦风特殊对待,但现在,局长能明显感受到秦风十分忙碌。
咚咚咚!
敲门声惊醒了秦风,他放下手中的笔,看向门外。门外,两个身影正立在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