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篓里冒出一顶草帽来,一只小手顶开脸上的草帽,露出一双滴溜溜的大眼。
城门一开,排在最前面的马车率先进城。
一阵嗡嗡声传出,因为离得远根本听不清。
林姝从那些人的肢体语言中判定,进城要交钱。
具体是多少,并不清楚。
但这绝不是一个好消息。
“林爹,进城要交银钱。”她趴在林二壮耳边小声道。
“爹省得!”
林二壮也看出不同来,只是没想到进城收银钱来得这么快。
…
“一人五文钱。”
士兵看一眼两个背篓,不耐烦地道。
林二壮佯装不舍地摸出十五文,带着汗水的铜钱。
士兵嫌弃地看一眼,挥手喝道。
“穷光蛋-滚滚滚,午时关城门。
不出城门者,一律抓起来服劳役。”
听到这话的人都面色一变,不明白城里发生了什么事儿。
父子三人随着人流进城,发现街边一半儿的店铺挂着歇业的牌子。
粮铺、杂货铺人满为患,林二壮试几次都没能挤进去。
见此,林姝翻出背篓利用身高优势,穿过重重大腿雨林。
“掌柜伯伯,买五斤粗盐,十个火折子。”林姝举着碎银脆声道。
掌柜忙得痛并快乐着,却只闻声音不见人,纳闷儿间。
“掌柜伯伯,低头低头。”林姝趴在柜台边缘,大声道。
“咦,是你!”
掌柜面皮微抽没空闲多问,接过银钱将东西称好递出,念叨一句。
“明天要关门了。”
林姝接过找的十文钱,抱紧纸包越过重重雨林。
“呼,差点闷死我。”
眼见开着的店铺里全是人,父子三人也没了采买的心思。
在县城匆匆逛一遍,发现几条街都是同样的情况。
卖吃食的店铺,全部关门歇业,粮铺开门不足半个时辰便关门。
更有一些人带着家人,匆匆地出城。
…
县衙。
急色匆匆的人进进出出,连一个通传的衙役都没有。
紧张的气氛,无形地笼罩在县城上空。
平地吹起一股小旋风,卷着尘土飞扬至半空,却忽然卸力使人迷了眼。
一双、两双黑色皂靴,混入来往的人群,谁也没当回事儿。
“走吧,没啥东西可买了。”林二壮面有急色地道。
林姝目光微闪,不时看一眼歇业店铺的招牌。
…
午时,排队出城的人稀稀落落。
“八文钱。”
士兵用刀背敲着桌子,面无表情地看着来人。
而他的身后,已装满两大筐铜板。
林二壮肉痛地掏二十四个铜板走人,走一趟啥有用的消息没打听到。
光是城门费就给了三十九文,真是当官的上下一张口,百姓得去半条命。
…
“唉,乱了。”
吴一刀听了林二壮的话,沉重地道。
“姝儿,来姥爷有话给你说。”
林姝屁颠颠地跳过去,得意地炫耀买粗盐的过程。
“姥爷,姝儿厉害吧!”
“咱家姝儿最厉害,姥爷和你爹加起来都赶不上你。
但是,这种危险的事要让男孩子去做。
他们皮糙肉厚扛磨,姝儿指挥他们就行。”吴一刀语重心长地道。
他会用命来护着这个外孙女,这是老天送给他们的宝贝。
“姝儿,咱们接下来的行程会比较快。”
“姥爷放心,有姝儿在。”林姝郑重地点头道。
一个老人在女儿走投无路时,毫无芥蒂地接受她和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