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了?”岑文本眼中闪过一丝不忍道。
裴宣机再次摇摇头道:“放心吧,百姓家中存粮,撑个四五天问题不大。现在的粮价,就是粮商故意抬起来的。在他们看来,没有十天半个月,大王是打不进长安的。”
“长安长安……”岑文本却是淡淡一笑道:“只要破了潼关,就等于破了长安。就城中的这点将士,如何守得住?更何况,大王大义在手不说,还并不为难与之对战的朝廷将士,甚至还抚恤死难者。将无战意,兵无战心,一鼓可破也!”
“再加上长孙冲自不量力出城和大王对战,不仅没有打赢,还抛下大军临阵而逃……”裴宣机笑笑,“长孙仆射,压不住朝臣们了。”
还没等岑文本和裴宣机继续说什么,只听外面响起了天崩地裂般的雷鸣声,两人吃惊地站起身来,走出房门外。
凝神听了片刻后岑文本道:“是明德门,看来大王开始攻城了。”两人对视了一眼,走出了坊门,来到了朱雀大街上。
又等了片刻,只听前面远远传来万胜的欢呼声,接着,红衣红甲的靖难军将士沿着朱雀大道,向着皇城直冲而去!
岑文本和裴宣机站在街道旁边,见靖难军将士红色甲胄,整齐地列队行进,和街道两旁的民居保持了距离,甚至还有军官走在行军队列两边,对着街道旁看热闹的长安市民一脸和蔼地请他们靠边站点,别妨碍大军行进。
“军纪森严,秋毫无犯,不愧是大王练出来的精兵!”岑文本叹道。
接着,只见一队队骑兵行进过来,远远的能够看到吴王仪仗了。
李恪坐在吴王车驾上,晋阳公主站在一边。
表面上看,似乎很和谐,如果凑近看,会发现兕子正在喋喋不休。喋喋不休的原因很简单,苏烈和薛礼两个猛人都没能拉住李恪冲出去斗将。而两人的身份又没法指责李恪,就只好到随后过来的晋阳公主那里告状了。
李恪正襟危坐,对于兕子的喋喋不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唉,习惯就好。
岑文本和裴宣机正了正衣衫,见李恪车驾过来,就走上前。还没来得及靠近,就有吴王府亲卫过来拦住。因为见两人一身文士打扮且没有携带兵刃,所以也只是阻拦。
李恪见状往边上看去,大吃一惊赶紧命车夫将车驾移出队伍,不要阻碍大军行进,整个吴王仪仗见状也赶紧离开军列走到一边。
制止了岑文本和裴宣机的见礼,李恪自己行了个大礼道:“见过两位长者!”
岑文本和裴宣机笑道:“长安破,皇宫难以久持,大王可否不要多杀伤人命?”
“本王在洛水旁折箭为誓,只查首恶,不株连!”李恪郑重地道。
岑文本点头道:“那大王就听臣的好消息,臣必让皇宫大开大门,迎大王入宫!”
李恪肃然一礼道:“一切,就有劳岑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