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离皱了皱眉。
姑母突然离世,给他们的复仇计划带来了不可毁灭的打击。
老皇帝如此心狠手辣,他们只杀一个夏谨言确实不够解气,但目前不是动手的好时机,甚至是最烂的时机。
萧楚到底想干嘛?
等到其他人都离开,左文青这才沉默上前,并没有先开口,而是等着萧楚的命令。
“说说吧,她又干了什么新鲜事?”萧楚睁开眼看过来,气息不匀地咳了半晌,眼神却是亮晶晶的。
“是。”左文青神色一顿,随后一五一十地汇报苏染汐的事,包括安心对她的试探。
听说苏染汐很快就要执掌东岛水军,萧楚眼神不乏欣赏,“她总是这样出人意料,从没让我失望过。”
那副神情高兴的好像是望女成凤的老父亲,充满了欣慰和与有荣焉,这不是对待一个棋子该有的态度。
左文青默然一瞬,忍不住问:“王妃待你如此冷漠,公子不生气吗?”
“为何要生气?”萧楚满眼不理解,“若换了我是她,只会做得更绝,说得更狠。无用的深情最让人作呕,同样强大的人才能比肩而立……文青,不要用世俗的标准来看待我,更不能用世俗的标准去要求她。”
他突然轻笑出声,即便面色病弱苍白,依旧俊美无双,多了一抹别样的色彩,“我们,从不屑于世俗。”
左文青欲言又止:“公子如此……用心,他日可能舍得??”
宛如一盆冷水兜头浇灭了心头的热情似火,萧楚颇为扫兴地看了他一眼,不急不慢道:“没人能左右我的目标!任何人!苏染汐,也不例外。”
“公子心智坚韧非常,是我多虑了。”左文青像是松了一口气,却又不知道这口气是不是真的能彻底松开。
打发了左文青,萧楚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听着外头的哀乐不断,心里仿佛被无形的利爪扼住了,疼得厉害。
“怪我么?”他突然抚向心脏,起身踉跄着走向镜前,从自己眼底看到了浓浓的愤怒和悲伤。
“那个女人虐待了你十多年,有什么可伤心的?夏凛枭,你真是矫情得让人恶心。”
心底的剧痛突然加倍,像是有一头巨兽在无声咆哮,想要将他彻底撕碎。
“没用的!我不会再让你出来,坏我好事。那时你救不了那个黑心烂肺的疯女人,以后也别想阻止我做任何事。”
萧楚狠狠按住镜面,像是扼住了夏凛枭的喉咙:“你凭什么伤心愤怒?还不是因为她给你的虐待、痛苦和绝望,全部是由我代你承受的,所以你就能伪装孝子,尘埃落定之后才冒出来假仁假义的来谴责我不该狠下毒手!”
“可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了!放心吧,那个疯女人不会白死的。所以,收起你那点妇人之仁,至少我答应帮她报仇雪恨,夺回丈夫和儿子的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