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齐嬷嬷面色大惊:“你的腿……”
他怎么突然能站起来了?
“老阎婆,你还没死啊?”萧楚不屑地看了眼齐嬷嬷,目光落在她鲜血淋漓的左胳膊上,眉心一挑,“这胳膊炸成这样,彻底废了!”
他看向苏染汐,幸灾乐祸又很满意的样子:“苏苏,你干的?”
齐嬷嬷气得三魂没了两魂半,震惊地看着这个自由散漫的清贵男子,感觉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太陌生了!
然而,没人顾及她怎么想。
“对啊,我干的。”苏染汐抓住天马行空的思绪,目光落在萧楚身上:“还有一颗火药弹,你要吗?”
他好像厌恶极了齐嬷嬷的样子。
鲜少看到萧楚对一个人产生这样强烈的情绪。
“我早就说过,你会后悔的。”萧楚飞身而来,漠然踏过无数棺材灵位,仿佛踩在平平无奇的石头上,眼底没有半点涟漪。
“你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就是为了救夏凛枭?”他飘然落在苏染汐面前,打量一眼她狼狈的样子,眼底噙着一抹嗤然冷意,表情变得森冷起来:“可惜啊,你踏进这里的第一步,就注定会成为他的箭下亡魂!”
苏染汐愣愣地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俊脸,不比夏凛枭的苍白冷漠,此时萧楚脸上的情绪丰富多彩得多。
对她来救人的生气不满,对她被夏凛枭当头棒喝的幸灾乐祸,对这地方的冷酷厌恶……
毫不遮掩,坦坦荡荡。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苏染汐灵光一闪,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一抹不可思议的猜测。
所有人都以为萧楚是夏凛枭身中漓火毒之后催生而来的。
毒药就是他醒来的催化剂。
可若真是如此……
萧楚怎么会知道这个密室?
又怎么会如此厌恶排斥这里的一切?
除非——
他最开始,就是在这里醒来的!
试想一下,年幼的夏凛枭忽然得知自己的身世——敬爱的皇帝父亲可能是自己的杀父仇人,慈爱的母后是逼他复仇、将他推向深渊的刽子手,身边的所有人看似都爱他宠他,实则都将他当作棋子。
不仅如此,他还要日日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密室中,习武练功,受尽酷刑和折磨,每日被灌输仇恨的萌芽……
那时,他才几岁?
逼他徘徊于地狱边缘的人,就是他曾经赖以信任的最亲爱之人!
一个孩子,能有多大的承受力!
人格分裂的不幸,往往起源于悲惨痛苦的童年。
而童年的不幸,需要一生去治愈。
“聪明的女人往往都不讨人喜欢。”萧楚眸光一暗,飞快地闪过厌恶和暴躁的寒意,一时间想要破坏些什么,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面前之人是苏染汐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纵然她那时在岭安城拒绝跟自己离开……
经久再见,他还是心软。
再怎么样生气,也不愿意动她一下。
“你……”苏染汐浑然不知自己望着萧楚的眼睛早就红彤彤一片,纵然再提醒自己要跟夏凛枭那阴晴不定的鸟人撇清关系……
得知如此残酷的真相时,再铁石心肠的人也忍不住动了怜惜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