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是血刃宗弟子,却不曾习得半点血刃宗功法,自小被当做暗子培养,十五岁获得宗门凭借关系安排的户籍身份,被派遣至北境。
所图之事,便是潜伏修罗宗,伺机而动,只为颠覆此宗。
耿心裂还未继位前,郑思春便在修罗宗了。
叶仁夫继承修罗宗宗主之位前,郑思春也已在修罗宗了。
几人中,他资历最老,年龄最大,看起来和和气气,不争不抢,却愿意积极主动的为几人出谋划策。
可在座几人却是不知,他们的很多行为,其实都在潜移默化中,受到了郑思春的影响。
此刻,本是被挤兑的难受,欲要发怒的阳不畏,听得郑思春之言,萎了。
他也怕叶仁夫,是源自骨子里的畏惧。
本也是个外强中干的性格,不然做不了叛徒。
这模样落在金权眼中,不屑之意便更浓了。
嗤笑一声,毫不在意说道:
“怕甚!此地有隔音之阵,又有谁听得到?
何况,叶宗主又拿我等还有什么办法?器部出了那么大的事,他也没动我吧?”
金权环视几人,这里就他修为最低,只有煅胚,却无半点弱势,满是炼器师傅那人上人的骄傲。
“咱修罗宗穷!叶宗主舍不得真对我动手!
何况,穷就罢了,他儿子也不争气,即便继承了宗主之位,也是个亡宗之主!
那老头可精明着!他不是不知道我等立场,亦该猜到了我等计划,可那又如何?
他能怎样?杀了我们?
修罗宗一共就两个炼器师傅!除了他儿子以外,铭魂武者也只有你们三位!
叶老头能怎么办?将我们都杀了?让修罗宗就剩他父子二人顶大梁?
笑话!”
金泉生的黝黑,瘦,却满面油光,此刻笑的得意。
说的话,却着实有几分道理。
叶仁夫明知宗内情况,却一直隐而不发,主要原因还真就在此。
那一层纸别戳破了,只要他阳寿未尽,修罗宗这艘快要散架的船,就还能勉强出航。
而那层纸一旦破了,便是不死不休局面。
血刃宗太强大了,这强大,是经过数代人努力累积出来的强大。
安插间谍,收买人心,暗杀伏击,这些阴谋,血刃宗会玩。
以势压人,铸就威望使得别宗畏惧、向往,合纵连横,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些阳谋,血刃宗也会玩!
如今,大势已成,血刃宗是真有一统魔门之势。
许多手段,即便被其他各宗知道了,却依旧无力反抗,这就是阳谋的无解!
便如前世的“推恩令”。
朝廷强大,推恩令一下,别人才抗拒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势力被瓦解。
若朝廷不强大,推恩令便也不过是个笑话而已,谁会执行?
以碾压之势,行强权之策,令对方反抗不得,终被蚕食,这便是阳谋!
故而纵观历史,真能破解阳谋者,绝对都是天纵之才,没得半点侥幸可言。
而现在,在四人眼中,叶仁夫将叶铭重罚,卸去所有职权,便是其对阳谋的无能为力,乃至示弱,妥协!
如今,大势已成,他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维持表面和谐,见到叶仁夫依旧恭恭敬敬,保持这基本的颜面即可。
又哪需担惊受怕?!
听完金权之话,本自气势矮了半截的阳不畏,腰杆不自觉就挺直了。
蒋步青笑而不语,他觉得,修罗宗下一任宗主之位,必然是自己的了。
郑思春却依旧皱着眉,显得不安。
做了一辈子间谍,让他拥有了某种奇特的第六感,最近更是总觉莫名心惊,眼皮乱跳,皮肉颤动,有不好预感。
可金权之言,也确实在理。
血刃宗大势已成,叶仁夫亦乃瓮中之鳖,翻不了身了。
实在没什么好怕的!
便起得身来,朝三位同僚说道:
“走吧,去演武校场,莫再耽误了。”
“虽是必胜之举,可叶老头还没死,我们就得继续维持这颜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