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的赵老头和吴氏笑了半天,直骂,“那混小子。”
村里人给狗取名字都是朴实无华的,黑狗叫大黑,灰狗叫大灰,讲究一点就招财来福旺财轮着叫,哪有这么稀奇古怪的名字。
江财把二傻放下,跟在两人身后走,嘴巴甜话又多,“叔婶,你们这会儿哪去啊?”
“老四说,衙门挖了一条水渠,我去看看。”
“那远的很,到山腰了。”江财指着远处,“也没多深的水,浇水够使了。”
“够了够了。”赵老头乐呵,“通水就方便,日后不用从山脚挑。”
“可不就是,两头用水,方便的很。”
地方远吴氏就没去,她在山脚转了一会儿,又进屋喝了杯茶,见屋内没有床,只有两张桌子,便晓得这地方歇息用的。
山上泥土多,狗崽在一块追逐打闹,你咬咬我,我踢踢你,身上脏兮兮的都要看不出毛色,一抖全是灰。
吴氏走的时候,肘子跟在后面,小短腿跑的飞快,一眨眼就到前面领路去了,赵老头瞧见了想把他赶回去,吴氏笑道:“带回家养几天也成。”
这只爱吃青菜的狗就去豪华狗窝里住单间了,它不咬人,精力充足到处窜,对新家的什么都很好奇,尤其是地里的菘菜,看见了就不撒嘴。
赵老头心里觉得稀奇,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爱吃菜的狗,他嘴里嫌弃狗崽脏,但傍晚的时候就带着它去地里吃大餐,有时候觉得自家地远了,就去跟老伙计说一句,就近吃一顿。
嘴硬的很。
徭役十一月底结束,但村里干活的汉子十二月八号才一窝蜂的回村,母子、夫妻、父子一见面就忍不住心酸,在外干活的人能有个什么好样子,衣服几道口子漏风,胡子邋遢,干瘦疲惫,看着就像个野人一样。
家里人哭哭啼啼把人接回家,养了一晚才说上话,少不得温情,但争吵也越发激烈。
吴氏坐在屋里都听见了动静,隐约还有哭声,“村里人都全乎回来了?”
杨氏小声说,“走了两个。”
一个是老父亲帮儿子代役,一个是大哥替幺弟去的,前几天没抗住风寒,几天就去了。
吴氏念叨了几声,“造孽啊。”
又问,“谁家的?”
“王大伯和李炉子。”
吴氏惊呼了一声,“李炉子好像是黑子他大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