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精致灯台也被推倒在地。
外面的谢氏立即起身隔门问道:“相公?可是柜子倒了?”
章和章义两兄弟也奔跑而来,“爹,怎么了?”
杨文礼单手无力的撑在桌上,话淡的像是井中水,“无事。”
屋外传来推门声,他的声音再冷一个度,“不必进来。”
谢氏心一颤,慌乱的把手收回去,强笑道:“我方才煮了梨汤,给你送一盏进来?”
杨文礼也知晓自己失仪,语气再次换成了以往的温和,“多谢瑛娘,你放在外间,待会我出去喝。”
“嗯。”谢氏咬了咬唇,转身间泪流满面。
她不是个笨人,家里用不完的银钱、栾城送的秋礼、那只飞走再回来的鸽子。
他究竟在做什么?他究竟想做什么?不入仕为何要跟各地官员往来,章和章义又为何突然要去京城。
谢氏脑海中一片混沌,她的见识太少,很多事情根本猜不出来。
也许,也许这一切都是她太过敏感了,杨文礼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农家子,他能干什么?不过是好好培养孩子入仕举官,出人头地。
她用帕子将脸上的泪水汗水轻轻擦干,刚一出门,细风裹着雨点铺在脸上,让人后背发凉。
书房里的一片狼藉,杨文礼对窗伫立半晌,才开始将地上的东西一一捡起。
老天爷分外不给面子,蓉宝一行人还没到家,就漫天下起了大雨,赵大郎驱车将许灵桃跟许大郎送到家门口,白氏一听见动静就指使儿媳打伞来接。
门被推开一条缝,随即又快速合上。
白氏不解的问一声,“不是桃子吗?”
这村里还有谁家今日出门了?
许老大媳妇朝婆婆招手,“娘,你来看看。”
白氏还以为有啥大热闹,立即起身。
薄薄的窗口可以看见三个举伞的人影,最前面那个就是赵大郎。
路面有较深的积水,他正探着身子往水里放石头,好让姑侄两个过来。
笨拙的办法,但对小姑娘格外有效,许灵桃的嘴角微微上翘,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
粉衣小姑娘一手撑伞,一手将手里的帕子递出去,小声笑道:“你脸上有水。”
赵大郎的喉咙动了动,把东西接下却没有还回去的想法。
春心萌动的少年郎,将这件东西有的藏。
赵二郎坐在车前,等赵大郎走近,他朝车内高声问道:“四郎,咱们村的桃树是不是开花了呀?”
“二哥,你”赵四郎欲言又止,想说你脑子是不是累傻了,这大秋天的,哪有桃花啊?
碍于长幼尊卑,他把这句话咽下,委婉道:“桃花春天才开呢。”
“哦,原来”赵二郎的话在这里停顿明显,“春天才开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