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坐在屋门口干活,先是看见赵老四架的驴车,念叨了几嘴闲话,正意犹未尽之时,眼尖的人老远就瞧见两个小人,她们稍微往外走了几步,凝神辨认,一时真没认出是谁。
林婶子朝着身旁的媳妇问,“那是谁家孩子?”
林大郎媳妇便也侧头去看,迟疑出声,“看不清脸,模样瞧着像是赵家的双胞胎。”
“这是掉到水沟里去?”林婶子从院子出来,在路上等着两人,离的近看的清,她一瞧那身形,果然就是赵老四家的小子闺女。
“哎呦,你们这是怎么样?”她边往前走边问两人,“怎么搞的一身泥。”
蓉宝嘉宝显然也注意到她,高高兴兴的喊,“二婶!”
“摔田里去了。”蓉宝没有之前的骄傲劲,带着点心虚。
“哎,”林婶子一手牵着一个,左问一下右问一下,“你们跑外面来干啥?这还好只是摔田里,要是滑到河里咋办?”
“那水又深又急,一下子就把人冲走了。”她想起刚刚看见的赵老四,“你老子刚回家,小心一顿好打。”
蓉宝叹了口气,刚刚才见过面嘞,不只有她爹,她那漂亮又凶巴巴的娘也在。
林婶子把两人往家里带,“二婶先帮你们把身上的泥巴洗洗,免得被你老子瞧见了生气。”
赵老四站在坡上,看着两人被林婶领进屋,这才转身回家。
“人呢?”杨氏在灶房里烧水,见赵老四一个人回来,眉尖又蹙了起来。
早上出门的时候开开心心,这会要多糟心就有多糟心,既怕两人风寒生病,又愁那两身衣服该怎么洗。
“在林嫂家,”他把鞋子脱了放在门口,换上双干净的鞋子,旁边是三捧脏兮兮的酸枣。
赵老四那去洗了一大碗,一个接一个给杨氏喂。
蓉宝啊嘉宝啊,爹尽力了啊!
杨氏吃了几个后就闭上了嘴巴,显然不会被这点好处收买。
赵老四把酸枣往天上丢,精准的用嘴接住,嚼了几口后,吐出一个枣核。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天底下最好的爹了,只是蓉宝不识好歹,分不出好坏,今天要换成别人,这会早把她拎起来打屁股了。
坐在林婶子家喝糖水的蓉宝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她快速的捂住嘴巴,心里惴惴不安,不会真生病了吧?
嘉宝在灶房里烤火,顺便吃两个烤芋头,他身上被涮的干干净净,露出嫩藕似的手臂。
林大郎进门对他们表示肯定,手里还拿着软乎乎的枣糕,“好小子,像你老子。”
两人算起来是平辈,但林大郎从小跟赵老四称兄道弟,这会自然是把自己放到了长辈的位置上,“要吃什么叫你爹去搞,他从小野的很。”
嘉宝好奇问道:“野?”
林大郎还以为他不知道这个字的意思,解释道:“调皮贪玩。”
嘉宝仔细想了想,“蓉宝像我爹,我像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