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瑛听到钟无仇说道:“二第,茅草房的门都是开的,那女贼看样子还不到二十岁,应该不会有这种胆识,血迹到前面就不见了,会不会是慕容娘们的......”
欧劲松道:“大哥,我也是这样想的。这慕容婆娘是上面那位的姘头,枕头边吹风,上峰就差遣我们兄弟过来,可这婆娘的武功,实在不在你我之下,在这里都吃了这样大的亏,看她步伐虚浮,落足沉重,分明就是伤得极重。”
二人似乎都在思索,良久没有声音。王瑛手持长剑,屏气凝神,防他二人突然闯入,心下寻思,听他二人的言语,似乎在这武夷山中有一个极厉害的人物。
又听到钟无仇讲道:“她说她师姐并未回山,师侄已被她打成重伤,我们只是去将那些灵草尽数扯干净,带回去就成了。”
欧劲松道:“我觉得她说的大有不尽不实之处,若她师侄已为她所伤,何以她自身反而受了重伤?若是只是将那块灵草铲除,只需让门内一二层的人去做就是,何以她指名道姓要你我兄弟出马?”钟无仇踌躇道:“依你说,她是需要我们兄弟去为她拼斗?”
欧劲松苦笑道:“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现在,她的武功半分也施展不出,按理说,不会巴巴跑来送命,只是其中缘由,委实让人摸不着头脑。”钟无仇又道:“可是上峰差遣下来,我们又不得不去。”
王瑛听到欧劲松压低声音说道:“大哥,我这里有个计较。我们且回去在山下等她,待她到后,就说刚才追那女贼,眼见就要追到了,却有一个女人忽然出来抱起了那个女贼,如飞一般的跑进山里去了,她虽然抱了一个人,可我还是追赶不上。反正大哥你身上也确实有伤,我们就这样说,看她有什么反应,你看怎样?”
钟无仇想了一会,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也罢,我现在左脚被刺了一剑,委实不便动手。只是便宜了女贼,咦,那女贼使的是崆峒剑法。”
王瑛听到二人脚步声渐离渐远,最后杳不可闻,方才放松下来,这一松弛,便觉一身疲累欲死,蓦地眼前一黑,便昏晕过去。
待她醒来时,已是月上中天,只觉左边胸口疼痛已极,长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疼痛依旧,她自知是经脉已受重创。
时已隆冬,武夷山虽地处南方,然山中晚间还是寒冷得紧,王瑛不敢举火,只是打坐调息,运功疗伤,连续过了五日,倒不曾见钟无仇等几人过来。
她运起师门心法,疗伤已有几日,感觉似乎略好了些,可手脚上却无半分力气,特别是左胳膊腋窝处,还是痛得厉害。她行囊中备得有些干粮与清水,每天只吃一小点,五天下来,也堪堪吃完了。
这日,她强忍疼痛,振作精神收拾东西想觅路下山,却需爬上道路旁的陡坡,若在平常,也就微一纵身就上去了,毫不费力。
可受伤之后,这小小的一个坡,她爬了几次都跌了下来,累得她气喘不住,最后一次,左胸剧痛,疼得她眼前金星乱冒,方才不敢再试,只得又回到茅草房中。
这茅草房所在之地,无食无水,王瑛拣了些松柴引火御寒,又苦捱了两日,本想今天若再爬不上去,便只能守在坡下,待有行人经过时,出口呼救,总不能在这坐以待毙。
结果,正要出门时,忽然下起了暴雨,便只得在屋内等待雨停,而无巧不巧,杨重梧竟会来到此间避雨。
杨重梧听王瑛讲完,心知那个姓慕容的女子,必是那日的美妇人无疑。钟无仇与欧劲松若真如王瑛听到的那般,与姓慕容的女人说,那女人定会认为师姐已经回山,自然就不敢再来啰唆。
此事说来极险,若不是王瑛想着为父报仇,冷不丁伤了钟无仇,七日之前,他们就已上山了,周小颦功力未复,自然不是钟无仇与欧劲松二人的对手,以那妖娆女子与钟欧二人出手之狠辣,周小颦定然无幸。
若非大马猴途中捣乱,杨重梧出手相救那老妪,便应该已经走过了这里,自然不会留意到这个茅屋,要不是这场蹊跷大雨,他也不会来到茅草屋中。
隆冬时节,有如此雷雨,确实罕见,似乎冥冥之中,神灵指引,环环相扣,天理昭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