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驰威点头道:“正是家师温养了三十年的双鱼佩。这是我的师侄,重梧,过来见过孟大侠。”杨重梧上前,躬身长揖,朗声说道:“晚辈恭祝孟大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万事胜意,心想事成。”
孟忠英将双鱼佩放入怀中,扶起杨重梧,说道:“早就听说有个伏双熊、废瘟神的小侠,不想是这么个年轻英俊的少年郎。”又转头对王驰威说道:“司马前辈这礼太重了,我简直有些受宠若惊了。”
王驰威虽然少来中原,可“神拳无敌”却是威名赫赫,不少人一听说,这个面相朴实的中年汉子,便是崆峒派二代中的第一高手,便都向这边张望。便有不少人过来打招呼,大多王驰威都没有见过,清虚方丈却于江湖上稍有名望的人,尽皆知晓,一一给他介绍,忙活了好一阵子,方进了大厅。
大厅中摆着五十张八仙桌,已经有三四百人就坐,在大厅的正中央,是一个特制的大方桌,上覆红布,明言人一看便知道是主桌,桌子旁边摆了十二张太师椅。清虚大师与王驰明被孟忠英领到主桌就座,孟健英陪着悟明与杨重梧,到了主桌旁边的一张桌子,他怕二人有所误解,便笑着说道:“今日家父寿辰,武林同道捧场,人来得着实不少,可惜我家的大厅,还是不够宽敞。所以,那些名望与辈分略低些的武林朋友,都只能安排在后院了。”
悟明往主桌上望了一眼,说道:“昆仑的何无极、华山的济源道长、峨嵋定静师太,武当莫名道长都来了。”孟健英面上略有得色,点头道:“何掌门是家父挚交,昨夜便已来了,其它几位都是今早到的。”
孟健英将主桌的客人挨个介绍,独孤凤的堂弟独孤无影,青城的甄稼奇,东方白的弟子周轻舟,南宫的小弟子靳韬云,这几人正起身与清虚方丈寒暄。杨重梧环大厅望了一转,不见石磊,也没有看见他心中最想见的那人,听到悟明问道:“令尊右手边的位置空着,那是谁啊?”
孟健英正要回答,孟健豪陪同一个人走了过来,说道:“哥,谢大侠来了,本来我想在大桌再加张椅子,可谢大侠不让,他说要和悟明大师坐一桌。”杨重梧抬头一看,见是“山海大侠”谢嘉仁,忙站起身来,那边悟明也罕见的露出笑容,起身合十道:“谢老施主别来无恙?”谢嘉仁哈哈笑道:“还好,就是越来越胖了,悟明,两三年不见,你的脸也越来越黑咯。”
孟健英站起身向谢嘉仁施礼,孟仲英也走了过来,说道:“老谢,你不是说你来不了吗?”谢嘉仁道:“老谢我就是劳碌的命,前些天去苏州处理些紧要事情,本来预计要十天半个月,所以差人来跟你说我过不来。后来一想,你老弟的大寿,我若是不来,总有些说不过去。就用七天时间把事情了了,一路快马加鞭赶来,所幸还是赶上了。孟老弟,今天是你的大日子,你别麻烦给我腾位置了,我就和悟明坐这儿。”
孟忠英也是个豪迈豁达的人,听谢嘉仁这样说,便也不再劝了,又寒暄了几句,便回主桌去了。杨重梧这时才有机会,向谢嘉仁行礼,谢过上次崞县援手之德,谢嘉仁笑道:“些须小事,老去提他干嘛?”
忽然门口吵嚷声大作,还有打斗的声音。孟忠英浓眉微蹙,孟健英站起身来,正准备出去查看,大厅门口闯进来两个人,他们的后面,一个先前站在门口的蓝衣青年,似乎受了伤,踉踉跄跄的跑过来道:“你们不能进去。”
孟健英快步上前,见他衣服上沾满尘土,头发披散,皱了皱眉,那蓝衣青年道:“大师兄,这两个人横蛮得紧,硬往里闯,还打伤了好几个师兄弟。”孟健英左手轻摆,蓝衣青年退了下去。
孟健英打量这二人,见他们身高均不足五尺,髡首留须,身披宽大半身袍,下着裤裙,脚蹬麻鞋,腰间各挂了一把长剑,约有三尺左右。二人均是双手环抱,面上神情倨傲,站在门口,在前的那个似乎年轻一些,约莫三十,后面的那个矮子,五十上下年纪。
孟健英见这二人穿戴,便知是东瀛人,东瀛人在东南沿海一带,作恶颇多,不论是当地百姓还是江湖中人,都对他们深恶痛绝。今天父亲大寿,他们竟然敢找上门来,他心下虽然愤怒,可不愿失了礼数,略一拱手,淡淡说道:“两位尊姓大名?来我家有何指教?”那年轻的矮子答道:“我叫龟田野村,这是我的师叔伊藤次郎。我们是伊藤家族的武士,听说这里,有许多武林中人聚会,想来印证一下武艺。刚才在门口,一群人拦着不让进,这就是你们中华的待客之道吗?”
这话声音调别扭,语音生硬,孟健英怫然不悦,说道:“相请是客,硬闯为盗,二人携兵刃来访,非做客之道,恕不招待,二位请便吧。”龟田野村脸色一变,正待发作,忽听得有人大笑道:“孟少侠说得对极了,这二人是倭寇,本来就是强盗。”
众人寻声望去,却不见人,正讶异间,见一个粗矮汉子从那张桌边走了出来。这汉子因为个矮,所以刚才被人挡住,都看他不见。见他矮得稀奇,有人正要发笑,那矮子环目一扫,眼光凶厉,吓得那些人都将笑声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