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平川见一个女子朝自己撞了过来,忙伸手一扶,闻到幽香扑鼻,连忙放开了手。
那公子哥与随从已追了上来,便要强行带走尹小青,姜平川不愿显露崆峒武功,便用一套五形拳,把几人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走了。
尹小青受了惊吓,脸色发白,姜平川见天色渐暗,她怕得厉害,又是独自一个人,便要送她回去。尹小青向他连声致谢,见他三拳两脚,就赶走了三四个会武功的大汉,一路上都用崇敬的眼神望着他。
姜平川听她语音软糯,人又娇俏,心中也生了些好感,所以到了尹小青下榻的客栈后,尹小青说要请他吃饭,以谢相救之德,他也没有拒绝。
尹小青上楼换了一套青衫,带着她父亲下楼,三人一起共进晚餐。尹小青的父亲是一个身材矮壮五十左右的男子,身穿团花锦袍,手上戴了一个硕大的金镶玉的戒指,满脸堆笑,一看就是生意人的模样。听说尹小青遭到无赖骚扰,吃了一惊,忙盯着女儿前后左右的看,尹小青娇嗔道:“爹,人家没事,都跟你说了,是姜大哥救了我。”
尹小青的父亲便郑重向姜平川道谢,问起他的师门,姜平川只说是从小随父亲习练武功。尹小青的父亲说他年轻的时候,也跟一个师傅学了一套八卦游龙掌,断断续续习练了几十年,不过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生意上。喝了几杯酒后,借着酒意,尹父试着与姜平川推了推掌,可他无论如何使力,都感觉自己手上的力道有如泥牛入海,而姜平川掌上却一片平和,脸上更是连笑容都没有一丝改变,尹父自知武功相差太远,不由得啧啧称叹。
席间,尹小青的父亲说他们还要在京城呆些时日,大家都不是本地人,能够巧遇就算缘分,希望能够多走动走动,说不定还会有事情要请他帮忙,问了姜平川落脚的客栈,姜平川也照实说了,当夜三人尽兴而散。
第四日,尹小青来到姜平川所住客栈,带来几件锦袍,姜平川推辞不要,尹小青急了,说道:“姜大哥,那天若不是你救了我,我现在是生是死都不一定,我自己家是做丝绸的,送你几件衣服你都推来推去的,在你心中,我的性命还比不上几套衣衫吗?”说完,便是一副泫然欲涕的模样。
姜平川见推托不过,只得接了,打开一看,都是自己喜欢的单色调的衣服,白、青、紫各两套,做工质料,均属上乘。尹小青见他收下衣衫,方破涕为笑,又让他穿上试一试,长短大小,无不合身。为表谢意,姜平川请尹小青在客栈中吃饭,在吃饭当口,尹小青大谈苏州的风物,姜平川见她声音清脆,妙语如珠,甚觉娇俏可喜,便也同她讲了些西北的风土人情,尹小青听得颇是入神。
前日清晨,尹小青跟她父亲一起来到姜平川所住的客栈,尹父倒也爽快,直接说明来意请他帮忙。他有一位老主顾在定州,本想要亲自拜访,然再过几日便是中秋佳节,他临时有些事情需要赶回苏州处理,想让尹小青独自过去,又怕发生像几天前的那种事端,所以想请姜平川陪她走一趟。
姜平川答应下来,所以昨晚便和尹小青到了定州,今上午尹小青去见了那位老主顾后,便与姜平川在定州街上闲逛,在这悦来客栈的矮院墙边,姜平川看见踢雪乌骓,知道师弟在这里,便让尹小青在周边去逛逛,自己上楼来找杨重梧了。
这些大多是姜平川口述,有小部分姜平川不便开口的,柳依萍杨重梧二人一加联想,就全部补齐了。四个人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已进戌时,姜平川与尹小青所住的客栈离这儿有些距离,便起身告辞,杨柳二人起身相送。
杨重梧问大师哥明天做何安排,姜平川望了一眼尹小青,微笑说道:“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明日一早我就送尹姑娘回京城。师弟,你先去忙你自己的事情,说不定在京城我们还能见面的。”
姜平川携尹小青离去,杨重梧站立目送,忽听旁边柳依萍仿佛自言自语道:“这女子有些奇怪。”杨重梧回头问道:“有什么奇怪?”柳依萍道:“我也说不上来,只是有一种比较奇怪的感觉。”杨重梧傻笑着说道:“我也感觉你似乎也有一点奇怪。”
柳依萍白了他一眼,冷笑说道:“我知道你师哥喜欢她,你也便向着她。先前我和她聊些苏州的风土人情,她对答如流,可是却言语之间不带丝毫情感,仿佛是说别人的事情。我唱的《采桑曲》是苏州俚曲,苏州本地人都应该知道的,可她当时的反应,却似乎是没有听过。”
杨重梧见她语气不善,便赔笑道:“或许是她常年在深宅大院之中,极少接触劳作之故?”柳依萍微微点头,道:“也许真是我自己胡思乱想了。”这两日柳依萍总是有些郁郁寡欢,神情落寞,杨重梧不明原委,便只得劝她早些回屋休息。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杨重梧在床上打坐,运气调息,忽然听到隔壁柳依萍房中似乎有说话的声音,声音极低,常人根本就听不见,可他内功深湛,耳目远较常人聪敏,却也只模模糊糊听到。他担心起来,跳下床来,开了房门走到隔壁门前喊道:“柳兄,柳兄。”柳依萍在里面答应一声,过了一会,打开了房门。
杨重梧见她没事,方才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便说道:“我刚才似乎听见你房里有声音,所以过来看看。柳兄,你把窗户打开,不冷吗?”柳依萍道:“清早起来开窗换换浊气。杨兄,今日我略感觉有些不舒服,歇上一天,明天再走吧。”杨重梧吃了一惊,说道:“你不舒服么?要不要我给你把把脉?”柳依萍臻首轻摇道:“不用了,只是觉得略有些疲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