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是何承的看家本事,虽然已经许久未曾登台,也未曾说上一本喜爱的好书,但他说书的本事却是一点没落下。
说书不是全然照着本子一字不落的念,他有些改动,在上台之前,他反复将书看了好多遍。
甚至自己题了词,编了朗朗上口的诗。
在讲的时候,他的肢体和面部表情也随着剧情的发展而变动,并不是只有一张嘴在叙述故事。
底下原本还有人在窃窃私语说着话,逐渐的,底下没了声音,现场只有何承抑扬顿挫的声音在不断回荡着。
季大富从后头跑到前头来听,哪怕他已经从书上看过一遍故事了,但听专业说书人说书仍旧觉得别有一番滋味。
他脸朝着台上,手抓着筷子凭借记忆往桌上夹花生米。
“兄弟,你筷子戳我鼻孔是有什么心事吗?”
季大富转头,对上一个身强体壮的大汉怒目圆睁的看着他,他忙不迭的擦着冷汗道歉。
整个现场最忙的就是季婉言了。
不少人吃完了一盘花生米,点了很多酒菜,她找不着她爹,只能自己顶上场。
她又想要听故事,又要忙着看顾现场,只能三心二用。
一边竖着耳朵听,一边眼睁睁看着店小二全神贯注的听着故事,平静的给一桌要酒水的客人,端上了开水。
她来不及阻止,几位客人一口闷下,面不改色的咽下,瞬间红温,彼此对视一眼。
沙哑着声音道:“这酒怎么这么烧啊。”
季婉言连忙补救送上了酒水。
下一秒就看见本该在后厨烧菜的大厨出现在了台下,手上还抓着锅和铲子,在空中翻炒着,做得挺像那么回事的,底下没有火就是了。
好好好。
厨师不在厨房,掌柜的不在柜台,店小二坐在
感情整个店就她在干活???
早晚倒闭!
…
某个瞬间,曾见山感觉与何承隔空对视了一秒,他陡然回过神。
才发现自己居然被何承带动了情绪,沉浸在了故事中。
不止是他,周围的人也是如此。
就连最开始想要找机会挑刺搅局的张昌,此刻都目不转睛的盯着上头,整个人的情绪被何承带动着,随着故事的发展而起伏。
此时没有人想要离开,所有人都迫切的想要知道后续,恨不得何承全身上下都长满了嘴,一口气讲到大结局。
这个故事……
曾见山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故事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果送到了他手上,他绝对不可能会丢弃。
他在京城中认识一些写话本子为生的人,但这样精彩纷呈的故事,他竟是想不到何人能作。
这么好的故事,居然就让何承占了先机,让何承把名声打了出去!
曾见山怎么会甘心,他环顾四周,这样的场面,隐隐像是回到了多年前酒楼最辉煌的时候。
底下座无虚席,听得津津有味,何承在台上意气风发的说书。
那时候来听书的都是奔着何承来,他永远都是被他踩在脚下的那个。
顶着他徒弟的头衔上场,却因为几次紧张导致的失误,被客人嗤笑连何承的百万分之一都不如。
何承嘴上说着当他是徒弟,实际上就是将他当作是衬托自己工具!
季大富那个懦弱的白痴,客人几次表达不满,就减少了自己上台的机会,次次让他在台下看着何承风光无限。
他怎么能不恨!
他绝对不允许何承东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