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南笙垂眸,“父亲想说…郑文扬?”
郑文扬出身宝坻郑家,虽是当地富庶大户,在朝中并无根基,是从小兵一步步爬上来的。
不管是哪个皇子去,拉拢郑文扬,盛京的局势都是鞭长莫及。
郑家,顾瑾初的外祖家,郑文扬是她的三舅舅。
他们第一次相见时,她正是出城送舅舅前往三江所城。
八年时间,郑文扬从一个士兵到如今的护国将军,能力不容小觑。
国公爷道:“秦朗这个人你可见过?”
蒋南笙点头,“今日在会同馆有过短暂接触,现如今任锦衣卫北镇抚司副千户。”
虽是从五品的官职,掌管着圣上仪仗和护卫,直接授命于天子。
“这个秦朗是宣平侯流落在外的庶子,只不过他暂时并不知道,这个新晋的御前红人,是他那早些年被侯夫人弄死的骨血。”
蒋南笙听闻笑了下,“背后之人下了好大一盘棋,弯弯绕绕,也不怕这当中哪一个环节出现问题后万劫不复。”
“能爬上那个位置的,有几个不是踩着尸山血海上去的。”
国公爷说完,看着他,“你大哥性子过于懦弱了些,你偏偏相反。有谋略也有胆识...”
却也是心思太重,想的太多,脚步还没有迈出去,就预想出很多种结果。
往往这样,容易错过很多。
也是刚刚夫人的话,才让他想明白,小儿子年岁不大,在他没有看到的地方承受了太多。
国公府不是他一个男丁,将来的国公爷也不是他来继承,很多压力属实不适合他来承担。
他拍了下小儿子的肩膀,“只有储君之争,蒋家万万不可参与,别的自是由你自己做主!”
...
盛夏时节天亮的早,顾瑾初起来在书房看账本。
说是看账本,心思都在昨天和蒋南笙说过的话。
“你真的不记得了?”
他捧着她的脸,两个人在帷帽的轻纱之下,让她看不清他的面上神情。
她上一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蒋南笙。
强势,霸道…
最后她留下一句话落荒而逃。
她不想再嫁进蒋家,被禁锢在后宅之中。
外祖父,外祖母,母亲…
她心中的牵挂太多,上一世错过的,她不想再留有遗憾。
“小姐,您看,奴婢在院子里发现一只小奶猫。”
白芷怀里抱着一只棕黑色,身躯上有着鱼骨斑纹的小东西走进来。
顾瑾初看到它前肢包扎的绷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是蒋南笙,把这只狸花猫给送来了。
白芷把一个小纸卷放在书桌上,小声说:“小姐,那只信鸽又来了。”
“小东西太吵,还是你来养吧。”
顾瑾初看完把纸卷展平,放在多宝阁上的一个黑漆盒子中。
不禁想起不久前,顾闻说过的那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