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刘氏听到顾瑾初的话,温和的面色微沉,连眼神都变得锐利起来。
“初姐儿,是谁在你面前说了什么吗?”
有记忆以来顾瑾初很少看到外祖母发火,对待庄头管事态度也算温和。
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看到外祖母总是战战兢兢,是外祖母的那股威慑感。
她很平静说道:“没有人和我说什么,是母亲前些天无意间提起过...”顾瑾初简单说起那段时间发生的,还有母亲有些奇怪的态度。
郑刘氏握着顾瑾初的手紧了下,面色的紧绷缓和了些,喃喃自语:
“是了,算下时间也就是在那几天。”
说完看着她半晌才开口说道:
“初姐儿还有两个多月就要及笄了,有些事情你母亲不想让你知道,外祖母倒是觉得,让你知道也好,将来发生什么事情,心中也会有个成算。”
顾瑾初被外祖母带着坐靠在她的拔步床上,就像小时候睡不着外祖母给她讲故事,只是这一次讲的是父亲和母亲的往事。
郑刘氏没有回忆太长时间,开口道:“你母亲说的孩子,是你父亲和李香莲曾经的孩子。”
顾瑾初愕然,抬头看着外祖母问,“比我的年纪大?”
外祖母的眼神坚定,语气很轻,“那碗堕胎药是我让宋妈妈熬的,亲眼看着丫环把药灌进李香莲的口中,她就在我眼前落的胎,是一个成了型的男婴。”
郑刘氏低头看了眼她,问道:“怎么?觉得外祖母可怕?”
顾瑾初摇头,语言急促,甚至有些愤怒,“在母亲成婚前?岂不是父亲和李香莲之前就有染,那母亲为什么还要...”
她说不下去,那样也就不会有她。
外祖母看着她的眼神中有欣慰,“不愧是跟在我身边长大的...”
“可惜你母亲就没有你这样的果断,对着那样的男人,那样的家庭还抱有幻想。”
顾瑾初低下头,听到外祖母的话,她有些愧疚。
她懂得取舍的时候已经晚了...
就听到外祖母继续说,“你母亲及笄后,我原想着把她多留在家里几年,一是还没有发现合适又优秀的后生,一个是女子太早成婚,生孩子对身体会造成很大的损伤。”
“偏偏那次你母亲独自去嫁妆铺子,遇到了被人追打的顾华年...”
顾瑾初从外祖母的讲述中知道,顾家当年为了给祖父治病,欠下了一大笔钱,几乎到了家破人亡的地步。
父亲走投无路之际遇到了母亲,上演一幕美人救落魄举人的戏码。
外祖母曾经用郑家那条家规来制约父亲,条件就是母亲会带着一笔丰厚的嫁妆。
不管如何,父亲答应了,还为此签订了契约。
没想到的是婚期还有一个月,有一天三舅郑文扬和秦朗发现,父亲和他的表妹珠胎暗结。
外祖母带着母亲找上门去,郑刘氏不在意顾家是不是有钱,有地位,在意的是顾家对女儿的态度。
顾华年的所作所为触碰到了郑家的底线,二舅开着武馆,手下的人孔武有力。
大舅斯文沉稳,言语中就能把顾华年钉在耻辱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