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本是道。”
此言一出，天地顿时寂静，苍穹的氤氲之上，似有无尽的金色佛光垂落。
落在陆白的身上。
嗡！
在陆白的周身，甚至还有……诵念的阵阵佛经缭绕，这般恐怖的动静，甚至波及整个东域！
这一刻……他甚至，比身为佛门圣人的普善住持，更像佛！
“这是佛道真言，引动佛祖虚影而来！这……这般异象，竟然出现在……一位非佛门修行者的身上？”
普善住持呆愣原地，瞪大双眸，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可从陆白身后幻化的虚影传来的压迫感，却让他不得不信！
这异象他曾经见过，于西域转世佛子身上见过，毫不夸张的说，眼前白衣青年身上普照的佛光，较之佛门佛子……要更为甚之！
但……
普善住持，想不明白，为何……如此佛门异象，竟然会出现在东域的一位修行者身上？
轰隆！
这般璀璨的一幕，亦是落在在场无数人的眼中，他们看不懂，但却能感觉到陆白身后浮现出虚影的强大。
于是乎，纷纷探讨着。
“佛本是道？这……这四个字……”有强者闻言，缓缓瞪大双眸。“是啥意思啊？”
“我不道啊？你知道吗？”
“俺也不懂！”
“……”
简短的四个字，似乎在这一刻将佛诠释，那普照而来的佛光，让无数强者想领悟其中的含义。
一时间……议论纷纷，趴着的、蹲着的、吊着的，皆是忘却身上的疲劳，沉浸在这番对佛法的讨论中。
“陆施主……敢问，这四个字，”
“佛曰，不可说。”陆白淡然道。
如果按照陆白的理解而言，剑修、佛修、甚至于邪修，对他而言又有何不同？
哪需要分什么三教九流？绑就完了。
所以，陆白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当然，若是硬要他解释一番，倒也是可以的，只不过……
这是另外的价钱。
普善住持心神一凛，心中明白，只可他自己领会，不可依靠眼前的白衣青年言传。
随后，普善住持便陷入思索之中，愣在论道台上，进行推演。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的流逝，辩论佛法一事，自然也是这样僵直着。
陆白：“……”
这佛门的人，还真耿直啊？说自己悟，就自己悟。
也不顾旁人的死活。
“不过，佛门讲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妨……住持试上一试？”陆白开口道。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普善住持将空余的双手合十，喃喃念叨着陆白所说的话，在诵念数遍后，睁开的双眸中闪烁着一抹璀璨光芒！
“原来如此！”
普善住持跨域丈量天地而来，于东域西地建立千秋寺，成立这样一尊圣地，自然……也是带着他的使命和责任而来！
渡东域修行者，使其入佛门。
这样一句话，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如上青天。
哪怕千秋寺有普善住持这样一尊圣人坐镇，对于东域修行者而言，却远远比不上其余圣地，更有甚者……
哪怕他们选择寻常的顶尖势力，都不会遁入空门，入千秋寺剃发为僧，修行佛法！
一直以来……普善住持都不明白，为何，东域的修行者，对于佛法如此抵触。
也因此，他一直秉承着这样的执念，去做，去普度世人。
但今日……
陆白的这一番又一番的话，令他……悟了！
于东域传道，并非是要根除其余的“道”，唯尊佛法。
而是要将佛门的理念，和其余的修行道途的理念融于一体，达成某种程度上的统一！
“原来……老衲一开始，就是持有‘屠刀’而来，而眼下，应当是放下‘屠刀’的时候了。”
普善住持闭上双眸，整个人的气息，似乎在这一刻亦是发生了变化，那普照的佛光似乎也将他一并笼罩！
他的身上，似乎没什么波动，却是在这一刻，又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以至于再度睁开双眸时，普善住持眼眸中，似乎……有了佛！
其余人或许不知道，这番异象意味着什么，但同为圣人之境的道玄一，却是明白。
“心境无暇……圣人第三境！”
道玄一眯了眯眼，垂落道袍的手掌，却是细微的颤抖着，可见他心中的震惊。
这般破境波动，乃是因那一道冲天而起的佛影而被掩盖，若非他距离较近，只怕……也感知不出来。
圣人五境，破除虚妄，明悟真我，心境无暇，生死涅盘，方可超脱。
道玄一于剑山破境圣境时，便在隐约间察觉到了一些东西，于是乎屯压境界，一入圣，便是真我。
这番天赋，哪怕放眼同代，也绝对算得上佼佼者，问道宗也将因他入圣而崛起！
道玄一心中也是这样想的，可眼下……
陆白只不过是一场论道，便让处在圣人第二境的普善住持，明悟突破，心境无暇。
这……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好像……有点大啊……”道玄一苦笑一声。
此时此刻，他这位问道宗的前任宗主，似乎明白……
为何那些宗门的老顽固，会趁着他闭关的时日，这般武断匆忙的，将新任宗主就这样定下。
“阿弥陀佛，听陆施主一言，胜读百年佛法。这一场佛法之论，是老衲败了。”
普善住持深吸一口气，对着眼前的白衣青年，恭敬行了一个佛礼，宣告着这一场论佛的结束。
“住持言重了。佛之一字，又何谈胜败？”
陆白淡然道，俨然间，已经具备了一座圣地之主的气度。
“陆施主，与我佛门有缘，若是愿入佛门修行……可为佛祖弟子。”
普善住持郑重道，他并未用“皈依”二字，而是用的“修行”，也就是说……
倘若陆白入佛门，可保持眼下自己的修为，在此基础上，继续修行佛法。
“若是佛祖愿来我宗辩论佛法，本宗主欢迎之至。”陆白微笑道。
普善住持微微一愣，没想到眼前的白衣青年，会拒绝的如此干脆，佛祖弟子……
这可是多少佛门修行者，毕生修行佛法的目标啊！哪怕是普善住持自己，都没有这个资格！
然……
在普善住持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是感觉到一道目光的注视，在抬眸之后，与陆白身后的佛影对视一眼。
“是……”普善住持低头，嘴唇窜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