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易州到聿州还要经过三四个州,为何那几个州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陛下,臣等已经让人去查了,”罗汝芳道,“不过恐怕需要过几日才能有消息传回。臣以为当务之急不是查探原因,而是如何应对!若真如李刺史所言,威毅军反迹已明,一旦突破聿州,尉州那点厢军根本拦不住,叛军很快就会抵达京兆,而此刻城中只剩下两万禁军,战力明显不足。若叛军围城,则情况危矣!”
“陛下,西北既然大捷,那边用不上那么多人了,将宋国公等三万禁军调回来吧!”祁榛建议道。
“可以调回来,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呀!而且,威毅军离开易州,则瀚西路无人防守,难保扶余人不会卷土重来,那个扶余丰璋可不是个安于现状的。”祁樟摇头道。
祁翀点零头发出了连串旨意:“楚王所言有理,东北不能弃守。传旨,命盛钧率所部火速赴易州接管原威毅军防区,同时查明威毅军调动真相;命种倚率所部接管盛钧防区;命谢寅、冯柯率所部接管种倚防区;命方实率所部回京驰援;命赵愚便宜行事,如果兵力不足可以放弃原定夺回甘州的计划,守好灵州便可;命壮武军邓子安率所部入京勤王!”
这一连串的命令中最令祁翀感到惋惜的就是放弃追击西夏军、夺回甘州的计划这一决定,可目前局势不明,保守一些也是无奈之举。
“陛下,臣以为还有一事不能不做!”杜延年突然道,“请陛下即刻下旨缉拿严鼎下狱!”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杜相,严鼎已离开易州二十多日,此事他恐怕并不知情!”陈怀礼立即提出了质疑。
林仲儒反驳道:“严鼎担任威毅军大将军已有近十年,此事不管他知情与否,都难辞其咎。”
“可事情真相仍未可知,威毅军是否反叛还需再查,严鼎又在家居丧,此时抓捕,似有不妥。”
“威毅军未奉调却出现在了聿州,还攻打了州城,这总是事实吧?这与谋反何异?严鼎无论是否参与,都应该给朝廷一个解释!陛下,臣请立即缉拿严鼎!”
“臣附议!”
“臣附议!”
……
一时间多数人赞成捉拿严鼎问罪,祁翀也犯了难。他私心里是不大怀疑严鼎的,但此时此刻若放着严鼎不加处置显然也不妥当。
“传旨,命歧国公率御前侍卫营封锁定国公府,可以送吃食,但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面对气势汹汹的御前侍卫,严鼎父子茫然不知缘故。柳敬诚出现时,严鼎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攥住了柳敬诚的胳膊,焦急地问道:“恒肃兄,能否给弟透露一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伯镇,你且稍安勿躁,兴许——跟你没关系呢!”柳敬诚面露难色,含糊其辞道。
严景淮见状上前一步跪地叩头道:“世伯,您显然是知道内情的,而且,陛下既下旨封门就不可能不向您交待原因。侄不敢求世伯法外施恩,只求将原委告知一二,也好让我们心里有数。严家世代忠良,就算犯了国法也总该给我们一个上折自辩的机会吧?”
“对对,恒肃兄,就算不看在弟的份儿上,也请看在景淮和婉仪姑娘的份儿上,通融些吧!拜托了!”严鼎着便也要跪。
柳敬诚连忙一手扶住严鼎,一手示意严景淮起身:“伯镇、名雨,快起来!唉,我就跟你们透露一些吧!其实,我所知也不详,只知是威毅军出了问题!有个刺史奏报,是威毅军无缘无故出现在聿州......”
柳敬诚完,严鼎已经是腿肚子哆嗦、牙齿打颤、浑身冒汗了,严景淮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紧皱眉头半没有言语。
“恒肃兄,此事我的确不知情啊!”想了半后,严鼎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若威毅军真出了问题,我愿亲率二子杀入威毅军,要么取叛将首级,要么我们父子以死明志!”
“这些话你跟我没用!我给你时间,你去写折子,我替你转交陛下!”
“多谢恒肃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严鼎客套两句,转身去了书房,半个时辰后将一封奏折交给了柳敬诚。
柳敬诚也不再多,接了奏折回宫交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