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见到祁翀,罗汝芳一改往日的沉稳淡定,顾不上行礼就匆忙道,“犬子遇袭受伤,特来殿下府上借白大夫一用。”
“罗世兄受伤了?伤哪儿了?要紧吗?”祁翀顿时也紧张起来。
“被弩箭伤在腹部,暂时还有意识,但恐怕拖延不得......”面对独子受伤,罗汝芳心急如焚。
“小白不在府里,来人,去叫周复、邓畅、元瑶,让他们带着剩下的青霉素和手术器械一起去!备车,我要出去!”祁翀吩咐完又转头安慰罗汝芳,“先生不要急,一会儿我送你们回去。”
天色已晚,时已宵禁,一般平民百姓是不允许上街的,即便要外出也得偷偷摸摸,以防被人逮到。但如果祁翀出面相送,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走,以最快的速度抵达罗家,所以祁翀决定亲自相送。
罗汝芳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连忙道谢。不多时马车驶出秦王府,在车上罗汝芳详细讲述事情经过。
原来,今日傍晚,罗汝芳正欲带着祁翀所赐的几名镖头回家,走到巷口就听到了一阵兵器碰撞的声音,他心道不好,连忙匆匆赶过去,果见五名黑衣人手持兵器围住了罗颋,那五人两人持弩,三人持刀,而罗颋这边只有他这个手无寸铁的书生和一名车夫、两名大理寺差役。
在弩箭的威力下,罗颋一方已明显落于下风,车夫已经被射杀,两名差役一死一伤,罗颋本人腹部也中了一箭,血流不止。此时那持刀的三人已逼近罗颋,而罗颋身前只有剩下的那名差役拼死抵抗,但也眼看不敌。
眼看着爱子有危险,罗汝芳大喝一声惊住了那几名杀手,身后的孙铨带着几名镖师出其不意迅速上前,首先打掉了那两支弩,然后结成圆阵将罗汝芳父子护在中间,与杀手们展开了搏斗。
那几名杀手武功其实并不高,之前暗杀几乎成功全仗着弩箭的威力,如今在训练有素的镖师面前便有些力不从心了,很快便有一人前胸中了孙铨一刀。为首一人喊了声“扯乎”,五人便做鸟兽散了,罗汝芳惦记儿子的伤情,也没有再行追击,让人将儿子和受伤的差役抬回家后便直接来秦王府求助了。
“有弩?”祁翀眉头大皱。
“是啊,臣已经将那两把弩捡了回来,但还没来得细看,不知是哪一军中的。”
“军中为何要杀他?没道理呀!”
“看那几人的身手倒不像军卒,似乎并没有怎么练过,听口音倒好像就是京城本地人氏。”罗汝芳也有些疑惑。
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罗家,罗汝芳忙将元瑶等三人带至罗颋的卧室,此时罗颋已经昏迷,身旁一少妇正暗自垂泪,显然是罗颋的妻子。那名差役伤的倒不算很重,只是左臂被弩箭射中,但没有伤到骨头。三人检查了一番后,元瑶出来禀报情况。
“殿下,罗先生,罗推官的小肠被弩箭刺穿了一处,虽然伤口不大,但还是需要缝合的,否则可能会导致秽物感染腹腔。只是现在有两个问题,一是这种开腹缝合的手术只有白先生敢做,我和两位师兄都不敢动手;二是需要大量的青霉素,我们把府里剩下的那点青霉素全带来了,但还是不太够,之前新培养的那一批青霉素还没来得及提纯,所以......”
“让邓畅立即回去提纯青霉素,周复留下照顾罗颋,先给他用上青霉素,无论如何维持住他的生命。元瑶,你回去收拾两件换洗衣服,准备天一亮就随我进宫,你留在宫里照顾陛下,将白郾换出来。”祁翀发出了一连串的指令后又转头安慰罗汝芳,“先生不要过于担心,既然有法子医,那就一定会没事的。”
“诶!”罗汝芳轻轻点了点头,但依然满脸忧色。
祁翀怕他过于忧虑,便趁机转移了话题:“不是说有两只弩机吗?拿来我看看。”
孙铨忙递过来两支弩机,祁翀一一查看后疑惑地问道:“这怎么只有兵部械部的工匠勒名,没有所属卫军的名称。”
罗汝芳果然被这个问题吸引了注意力,接过来仔细看了看道:“这应该是械部新造的兵器,还没有配发到各卫军,所以没有标记所属卫军。对,是新造的,殿下您看这里,还有没有打磨好的毛刺,应该是还未最终完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