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拿简嵩的旨意传到京兆府,祁翀没有急于点兵,反而先问起了另一件事。
“许府丞,内奸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回殿下,原本没什么头绪,但今日早晨接到殿下关于简嵩的通告后,卑职就大致有数了!已经派人去盯着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许衍胸有成竹道。
“好,张峭,传令下去,军巡司今日所有官兵不得休假,一律整装待发,听候命令。”
“遵命!”
“殿下,为何不马上开始搜捕?”许衍不解地问道。
祁翀笑道:“许你卖关子就不许孤卖个关子吗?孤还就不告诉你!”
二人又说笑了几句,果然见几名衙役推推搡搡将一人带上堂来,那人上堂来就嚷嚷开了:“殿下、许府丞,卑职身犯何罪竟要如此对我?”
祁翀一看原来是司仓参军沈嘉绘,他不动声色,看着许衍如何应对。
领头的都头禀报道:“禀殿下、许府丞,卑职等奉命跟踪沈仓曹,果见他携带行李意欲出逃,便按许府丞的吩咐在城门处将他拦下带了回来!”
“沈仓曹这是打算去哪儿啊?”许衍斜觑着沈嘉绘问道。
“去城外走个亲戚!”沈嘉绘梗着脖子答道,“难道走亲戚也犯法不成?”
“走亲戚是不犯法,但今日不是休沐日,你又没有告假,突然去走亲戚,不是很奇怪吗?”
“这......卑职忘了告假,是卑职的过失,但这也不至于绑起来吧?”
“事出反常,总得问问嘛!不知沈仓曹的亲戚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是什么亲戚呀?”
“城外王各庄,叫王三郎,是卑职的表哥!”
“哦,王各庄,出城十余里便到了,一天便可走个来回,这么近的距离你带这么多行李干吗?”许衍朝衙役抬进来的两个大包袱努了努嘴,“打开来看看有什么?”
衙役依言打开了包袱,只见除了几套衣服以外,还有不少金银细软和铜钱。
“啧啧,沈仓曹这走个亲戚是把家都搬去了啊!”
“这是卑职的私事,不劳许府丞挂心了!”
“沈嘉绘!你用不着在这儿编瞎话!你猜猜我手里拿的是什么?”许衍拿起案子上的一封信冲他扬了扬,“禁军已经查抄了安南侯府,找到了你和简嵩的来往书信,就是你将碧玉没死的消息透露给了简嵩!你还有何话讲!”
沈嘉绘闻听此言,神色大变。
许衍继续道:“你以为你隐瞒了跟简嵩的关系本官就查不到了吗?你是在十四岁时被过继给舅舅家的,所以才改姓沈,你原本姓卓,你的生父是简家部曲,你自小在安南侯府长大,你还做过简嵩的伴读!我就说你一个司仓参军怎么对查案那么上心呢?原来你是另有目的!现在简嵩已经被通缉了,你怕了对吧?想跑对吧?可惜,晚了!为今之计,你只有从实招来方能换取从轻发落,否则,嘿嘿,简家犯的那可是十恶不赦的重罪,你这附逆之人还想保命吗?”
“许府丞饶命啊!殿下,饶了卑职吧!”沈嘉绘的虚张声势再也撑不住了,“扑通”跪倒大哭起来,“卑职只是受大公子指使给他传了个消息啊,大公子究竟做了什么卑职真的不知道啊!”
“他是如何指使你的,从实招来!”
“何乞老被抓后,简大公子就立即找到卑职,说是要卑职注意他们是否会供出一个叫碧玉的女子之事,如果有,就要把他们如何招供的告诉大公子知道。卑职只是念在过去的情分上帮了他这一次,真的不知道他想要害殿下呀!直到今日通缉简嵩的旨意下达,卑职才知道事情竟然如此严重!卑职所言句句属实,殿下明察呀!”沈嘉绘哭得涕泪横流,悔不当初。
将沈嘉绘钉杻收监后,许衍去准备将沈嘉绘移送大理寺的相关文书。祁翀好奇地拿起了他落在案上的那封信,从信封里面掉出了一张——白纸!
祁翀不禁哑然失笑:果然如此!我就说嘛,禁军怎么会那么好心主动将证据送来!
许衍办完了相关事宜回到大堂之时,天已擦黑,只见一人匆匆跑了进来。
“殿下,小六子传来消息,如海方丈房间里藏了一个受伤的人,他看见如海给了性照一团带血的纱布,让他去烧掉,而且送往如海禅房的饭食也是两个人的分量。”连述说完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他一得到这个消息就急忙一路小跑着来通报,一刻都没敢耽搁。
“张峭,点齐军巡司所有兵马,今晚围剿显光寺!”祁翀等来了自己要的消息,立即斩钉截铁下了命令。
趁着一抹夜色,军巡司兵围显光寺。军巡司土兵在祁翀的高额奖金激励下战斗力飙升,个个争前恐后。寺里的僧人虽然会武功,但是因为入睡早,此时大多在睡梦中,突然被惊醒来不及取兵器,仅凭赤手空拳在数倍于己的官兵面前并不占任何优势,因此不到半个时辰战斗便结束了。
“殿下,共抓获僧人八十二名,当场格杀十一名,简嵩及其两名手下庄丁分别在禅房被捕获,可惜的是如海跑掉了!”方实打扫完战场后禀报道。
“跑了?”祁翀皱了皱眉。
方实大惭,忙请罪道:“属下无能!那老和尚武功实在是高,属下和张峭、元明三个人都没能拦住他!”
祁翀点了点头,也知道他所言属实。这老和尚恐怕也只有韩炎才能匹敌,可惜韩炎还在养伤,今日没能来。
“把简嵩带过来!”
不多时,元明押着五花大绑的简嵩来到祁翀面前。简嵩左肋间殷红一片,看来韩炎那一刀给他造成的伤害不小。
“维岳兄,只一夜未见,如何这般狼狈?”祁翀揶揄道。
简嵩冷眼看着祁翀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