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实忙出门去看,很快便搀着受伤的慕青进来了,身后跟着灰头土脸的梁睿,而在梁睿身后元明紧紧攥着一名女子的手腕,将她也拖了进来。
见慕青浑身上下多处染血,祁翀神色一肃道:“伤的要紧吗?老韩呢?”
慕青急切道:“殿下,属下只是脚扭了,身上的血都是染的别人的,您不必担心。我们遇袭了,韩大哥让我们先走,他独自断后,他也受了伤,您快派人去接应他吧!”
见慕青伤的不重,祁翀稍稍安心了些,又转向梁睿问道:“梁睿,怎么回事?在哪里遇袭的?”
“殿下,我与碧玉姑娘是在渝津渡遇上韩总管和慕娘子的,回程本来还算顺利,可今日下午走到城外庞家庄处,突然出来一伙儿蒙面人将我等截住,二话不说上来就砍,而且对方目的很明确,就是冲着碧玉姑娘来的。那些人挺能打的,我带来的几个护卫都被杀了,不过他们损失也不小,也死了几人。韩总管护着我们一直跑到武胜门外附近二里左右的地方,他让我们持王府令牌先入城,他自己断后。我们就只好先将碧玉姑娘带回来了。”
“元真、子显,你们立即带人去接应韩炎!”
“是!”方实惦记师父的安危,转身就走,元明狠狠瞪了碧玉一眼,不甘地甩开了她的手,转身出去了。
碧玉不知面前这个怪人为何一直瞪着自己,她摸着被抓的红肿了的手腕,口中嘟囔了一句:“莫名其妙!真是个怪人!”
祁翀这才注意到了慕青身后的女子,安排慕青下去疗伤、休息后便转向她问道:“你就是碧玉?”
碧玉已从其他人口中知道了眼前这位贵公子的身份,忙敛容施礼道:“奴家碧玉参见秦王殿下。”
“孤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如实作答!”
“殿下不就是想知道奴家举告谢昕之事是谁指使的吗?”碧玉轻揉着手腕,神态之间有些轻佻,“是简大公子!”
“你说谁?”祁翀一愣,这个答案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简嵩简大公子!他也是奴家的恩客,虽然不常来,但每个月总要来一两次的。”
祁翀顿时怔在当场,脑子里有些发懵。怎么会是简嵩?不应该是越王吗?
“你详细说说!”
“这最初呀,就是谢实去奴家那里喝花酒,恰好简嵩也在。二人关系还不错,便说起了那程翰林要弹劾谢大将军一事。简大公子很为谢大将军不平,说那些酸腐文人什么都不懂,只会饶舌根子。说着说着便将谢实的火气拱起来了,当即就要去杀了那程翰林,简大公子赶紧拦住了他,说杀人要偿命,吓唬吓唬就得了,于是给他出了个放火的主意。原本谢实打算自己去做的,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变成谢昕去做的了。
再后来就是谢昕被谢大将军赶了出来在湄儿河畔住了几天,那天谢昕前脚从奴家这里刚走,后脚简嵩就来了,让奴家去衙门举告谢昕。他还威胁奴家说,此事已然事发,若不都推在谢昕身上,奴家也算同谋,也要吃官司;若照他说的做,不但性命无忧,还能得一笔赏钱。奴家一介女流,哪懂得律法上的事情,便信以为真,照他说的做了。
哪成想那简嵩也是个说话不算数的,钱是给了,可又派人来杀人灭口。好在那伙杀手见钱眼开,想着将奴家卖个好价钱,这才没杀奴家,可是钱全被抢走了!殿下,听说您已经将那伙儿人都抓起来了,那能把钱还给奴家吗?还有奴家的卖身钱,不能平白无故便宜了那些人啊......”
“够了!”见碧玉越说越离题,祁翀有些不悦,喝止了她,又继续问道:“那越王呢?越王参与此事了吗?”
“越王怎会参与此事呢?他只会喝酒听曲儿,而且呀,嘻嘻......”碧玉抿嘴笑道,“越王他不行的!”
“不......不行?你说的‘不行’是指......”
“就是‘不行’呗!唉呀,殿下,还要奴家说的多明白呀?”碧玉毕竟是女子,说起此事也还是有些娇羞的,她轻掩口鼻道,“就是......做不成男人呗!”
“噗——”祁翀一口茶喷了出去,啥玩意儿?风流潇洒、玉树临风的越王爷其实......不举?
“这事儿你听谁说的?”祁翀正色问道。
“没谁说,奴家猜的。”
“你猜的?你瞎猜的也敢拿出来说!”祁翀脸又沉了下来。
“殿下,奴家可不是瞎猜!”碧玉重重强调了一下“瞎”字,“奴家是有根据的。”
“呵呵,行,孤听听你有什么根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