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泽仿佛见到了救星一般,快步上前笑脸相迎:“薛都知,您老人家怎么有空出宫了?”
“自然是有差事啊!”薛尚笑道,随后迈上枢密院大门台阶面向众人道:“陛下口谕!”
众人纷纷跪倒,聆听上谕,祁翀也不得不跪了下去。
“壮武军之事朕已知道了,秦王且稍安勿躁,此事会查个水落石出的。朕也相信安南侯的清白,都是自家人,有话好好说,闹什么闹!秦王、宁远侯,速进宫见驾!”
“臣遵旨!”众人异口同声。
起身后,祁翀随意地掸了掸衣襟上的土,薛尚重新堆上一副笑脸走到祁翀面前跪下叩头:“奴婢参见秦王殿下,一晃已是近十载,殿下长大了!”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声音中竟有些哽咽。
“薛都知,快请起。”祁翀连忙扶起薛尚,“您老人家身体可还康健?”
“好着呢,有劳殿下记挂了!”薛尚跟祁翀简单寒暄了几句,又转头对柳明诚嗔怪道:“侯爷,您也是!殿下年纪小,您怎么也陪着他胡闹!这姐夫、小舅子之间有什么话不能回家说,非要在衙门口闹,让人家看笑话!”
柳明诚讪笑两声,没好意思再说什么。
薛尚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看到韩炎时,他的眼睛似乎在韩炎脸上停留了一小会儿,但也没有做任何表示。
“殿下,赶紧随奴婢进宫吧,别让陛下等久了!卢侍郎,您今日辛苦了,先回去歇着吧。”
“是!”
枢密院门前这出闹剧就这么稀里糊涂收场了,元明带着棺木回府不提,祁翀、柳明诚跟随薛尚进宫。
再次踏入尚德门,祁翀心里有了些异样的感觉,原主那压抑已久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望着在前面引路的内侍省左班都知薛尚的背影,关于他的记忆也越来越丰富起来。
这是一个历经多朝的老宦官,泰定年间就已经做到了副都知,此后两朝他都是宫中地位最高的宦官,哪怕经历了延佑末年那一场宫变,他的地位依然稳如泰山。而这也让祁翀疑惑起来:此人究竟是什么立场?
远远地一处三层汉白玉台阶上一座重檐庑殿顶的建筑映入眼帘。
龙德殿依然雄伟壮阔、气势恢宏,但祁翀却无心多看它一眼,即将亲自面对承平帝,要说他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龙德殿后面便是万岁殿,这便是大渊皇帝日常起居、办公的场所,也是祁翀此行的目的地。
“侯爷,请您先在殿外稍候;殿下,请随奴婢来。”
祁翀看了一眼被独自留在殿外的柳明诚,柳明诚对他微微点头,他深吸了一口气跟随薛尚走进了万岁殿。
万岁殿中空无一人,祁翀正错愕间,薛尚却示意他继续往里走。
跟着薛尚来到后殿,发现承平帝仅着中衣,正半躺在榻上,双目微闭,似乎在打盹儿。
薛尚上前轻声秉道:“陛下,秦王殿下来了。”
承平帝闻言睁开了眼睛,祁翀忙跪倒在地:“臣祁翀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承平帝脸上露出了微笑,从榻上坐了起来:“大侄子回来啦!起来吧,过来,让二叔看看!”
祁翀依言走到承平帝跟前,承平帝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点了点头:“坐吧。”
薛尚搬来了绣墩,放在了祁翀身后,承平帝挥了挥手示意内侍们都退下,殿中便只剩下了叔侄二人。
承平帝又指了指绣墩:“坐下说。”
“谢陛下!”
“没有外人,叫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