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礼部交上了所拟的几个王号,承平帝不甚满意,亲自改为封祁翀为秦王,封祁翎为晋王,封祁翌为齐王,并召祁翀回京。
旨意很快经由政事堂下达各部,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时间各种揣测四起,有人欢喜有人忧。
自古以来,秦王皆为诸王中地位最高者,仅次于储君,祁翀作为先帝长子获此封号说明陛下对其极为重视;其次便是晋王,祁翎作为弟弟获得了仅次于哥哥的封号,也是合理的;而齐王又是今上登基前的封号,用来封给四皇子恐怕也是另有深意。
杜延年等人自然是欢喜的,承平帝虽口称不一定会立祁翀为储君,但还是给了祁翀最尊贵的封号秦王,这说明他的内心还是倾向于祁翀的。
梁颢等人虽有所不满,但好在这个封号也不代表继承顺位,并不是说大局已定再无机会,因此也并未反对。
旨意下达后,皇四子的病情竟逐渐地就好转了,承平帝更加相信儿子昨晚的病重就是傩神的警告,警告他不要再妄想传位给自己的儿子,惊惧之下竟也病倒了,遂下达了罢朝的诏令,一应政事皆委于政事堂处理。
所谓委于政事堂处理其实也就是委于杜延年处理,自刘琰自裁后,中书令一职一直空缺,而左右二相只要杜相在,梁相就是个可有可无的陪衬,这一点大伙儿心知肚明。因此,大伙儿索性将政事堂“搬”到了左相府,有事直接去左相府禀报,气得梁颢直跳脚却又无可奈何。
在杜延年的主持下,吏部忙着为三王选派属官;户部在参详三王的食封户数;礼部为三王的晋封典礼准备着;工部则在十王街大长公主府旁边起址兴建秦王府,晋王和齐王年幼,暂时不必离宫,但秦王回京之后是要赐府另居的,因此,工部不敢怠慢,加紧赶工。同时,因为承平帝赏还了平原大长公主的京郊田庄,又在旁边另赐了一块田庄给秦王,宗正府这几日也在忙着丈量土地等。
这一番动静很快就闹得京城人人尽知,尤其是十王街大兴土木早就惊动了一个人——居住在国宾馆的扶余太子扶余丰璋。
现在的国宾馆就是之前的齐王府,承平帝登基之后,齐王府作为潜邸不能再赐予任何亲王居住,因此便改成了国宾馆,交给鸿胪寺打理。扶余丰璋进京后便被安排住在此处,与他的身份倒也相宜。
扶余丰璋进京带的随从并不多,即便加上鸿胪寺派来的小吏、杂役,整个国宾馆也不过大几十人,相当空旷,而且这位扶余太子人很随和,要求也不多,也不怎么出门,整日便像个透明人一般几乎注意不到他的存在。长期如此,国宾馆的小吏、杂役便也对他存了轻视之心,只要他不叫,这些人便乐得躲清闲,整日在门房等处喝酒耍钱,只有他带来的那些侍从在他身边伺候。
殊不知,这正是扶余丰璋想要的效果。此刻他正在内室与一人说话,此人操着扶余国口音,身上穿的却是大渊皇宫内侍的衣服。
“殿下,咱们的人已经出发了,应该能在圣旨到达之前抵达望州、做好准备。”
“嗯,按计划行事吧!”扶余丰璋斜靠在榻上,一副慵懒的样子,但神色之间毫无怯懦之色。
“是!”
“出去的时候还是走小门,别让人看见!”
“放心吧殿下,那些人都在前门门房那里,整个后院都没有人。”
“你的身份很要紧,还是小心为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