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姐姐?桑玉奴?你跟她很熟吗?”杜延年对于爱女的举动很是诧异,他竟从来不知女儿跟桑玉奴有交情。
“父亲,如果女儿做了一件忤逆之事,父亲会原谅女儿吗?”杜心悦泪眼汪汪地注视着杜延年,目光中充满了乞求。
杜延年愈发的糊涂了,但他也预感到怕是女儿要说出一件让他难以承受之事了。因此,他没有急于让杜心悦起来,只是深吸了一口气道:“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杜心悦将自己如何因为买钟表一事与桑玉奴相识,又如何因此与柳翀成为诗友以及后来常有书信往来、互生情愫一事原原本本向杜延年和盘托出。此事如晴天霹雳一般轰得杜延年半天没言语,他倒吸一口凉气,一股无名火直冲上头。自己整日里对柳明诚百般防范,却万没想到竟会后院起火!
他勃然大怒,因为在他看来这就不是什么“互生情愫”,分明是那小子设计勾引了自己的宝贝闺女,可怜宝贝闺女虽然聪慧,可到底是养在深闺,见识不够,就这样稀里糊涂上了当!
好你个柳明诚!明着弄不过老子,暗地里耍这种手段!杜延年气的咬牙切齿,杜心悦万没想到父亲的反应如此之大,也有些慌了,怯怯地喊了一声:“父亲......”
“悦儿,你定是被那小子骗了,为父不怪你,但今后不要再跟他来往了!来人,送小姐回房,没我的话不许放她出来!”
“父亲,您听我说......”杜心悦有些急了,她感觉自己似乎弄巧成拙,一时手足无措。
杜延年却不容分说,催着让人送她回房。
杜心悦离开以后,杜延年一瞬间仿佛身体被抽空了一般,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倒在了椅子上。他死活不愿意相信,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一盆鲜花就这么被人家惦记上了,关键是傻闺女被骗了还不自知!他欲哭无泪,这宝贝女儿小时候差点许给了柳忱,如今又冒出来个柳翀!难道自家这个心肝儿就非得嫁到柳家不成吗?这都造的什么孽呀!
他自己一个人在书房里枯坐了半宿,脑子里想的不是桑玉奴的事情,却是如何拆散杜心悦与柳翀,他想了无数条妙计,只觉得哪条都够柳翀喝一壶的,这才有些安心了,直到傍天亮才昏昏沉沉睡了一会儿。
自从承平帝受伤后,每日的早朝便改成了三日一朝,昨日才刚刚上过早朝,因此今日不上朝,杜延年心里有事也懒得去政事堂,醒了以后便打发人去政事堂传了话,有重要奏章就送到府里来,不重要的便先放着。
早餐送过来以后,杜延年也没什么胃口,杜含早出门了,对于昨晚的事情他还不知道呢,杜心悦还被他关在房里,也不知道吃没吃早饭。正烦躁之际,下人来报,罗汝芳来访。
杜延年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罗汝芳此来必是为了桑玉奴一事,不过他也很想知道罗汝芳用什么理由来说服他帮桑玉奴脱罪。
他冷笑道:“既然贵客上门,没有不见的道理,请罗先生花厅相见。”
不多时,罗汝芳在小厮引领下来到花厅,宾主寒暄之后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