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骆宁虽然年纪比柳恪等人略大,但他家里毕竟是江湖出身,不怎么重视读书,因此骆宁自小也只是学着识了点字而已,四书五经都是不通的,跟柳恪等人一比便算是个文盲了。
柳恪等一帮公子哥儿因此知道他出身低微,便都有些轻视之意,再加上见识不同,难免更加排斥。只有婉莹和郑颐以平常心待人,跟他们兄妹相处的不错。
前日,柳恪又因为琐事嘲笑骆宁,骆宁气不过便反驳了两句,柳恪一怒之下拳脚相向,可骆宁年纪比他大,又有武功底子,柳恪自然不是对手,反挨了骆宁一下。他自小到大哪吃过这个亏,顿时恼羞成怒,招呼小厮将骆宁按在地上打了一顿。骆宁到底年纪小,气力有限,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郑颐想劝又不敢劝,好在婉莹和欢欢及时将先生喊了过来这才制止了柳恪。
柳翀心里有了数,安慰了骆宁几句,便让孩子们先回去上课,单独将柳恪留了下来。
“《孟子·离娄下》学过了吗?”
“学过了。”见大哥面色不悦,柳恪忐忑不安,偷眼瞧着大哥。
“‘君子所以异于人者’,背!”
“君子所以异于人者,以其存心也。君子以仁存心,以礼存心。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
“这一段什么意思?”
“君子之所以不同于一般人,是因为他保存在心里的思想不同。君子把仁保存在心里,把礼保存在心里。仁人爱人,有礼的人尊敬人。爱人的人,别人就一直爱他;尊敬人的人,别人就一直尊敬他。”
“道理你这不是都懂吗?为什么还要欺负人?这样吧,我也不打你我也不骂你,你今晚回去写一篇赞美骆宁的文章,不低于三百字,明天早上交给我。”
“啊?赞美骆宁?”柳恪的嘴巴张的老大。
“啊什么啊?要是完不成,再来找你的就是父亲了!”
“是,大哥!”柳恪苦着脸答应了。
柳翀挥手让柳恪回去上课了,又叫来管事和伺候骆宁兄妹的两个婆子。
柳翀先问那两个婆子:“骆宁身上有伤,为何不禀报?我让你们好好照顾他们兄妹,你们就是如此照顾的?”
两个婆子连忙跪下解释:“回大公子,是骆少爷不让禀报的。”
“他不让说是他懂事,不愿意多事,可越是如此便越显得你们不懂事了!”柳翀又转向管事,“罚她们两个月的月例,另换别人伺候骆宁兄妹吧,四公子身边的小厮也都换了吧,全部打发到庄子里干活,一个个的无法无天了!晚上让褚大夫去给骆宁看看伤。”
“是,大公子。”
处置完了下人,柳翀让滕致远将热气球收拾好送回军营,然后去见了柳明诚。
“义父。”
“你那又弄了个什么玩意儿?”
“热气球,就是个大号的孔明灯,不过比孔明灯略复杂一些,能载人。”
“有何用处?”
柳翀指着舆图:“义父,我们上次不是说了大横山的地形问题吗?我打算利用这个热气球越过两边的山从天而降打击敌人。”
“既是用作兵器,便不该如此招摇!”柳明诚略有些责备之意。
“我也不想啊!我特地把东西拉到农庄去试飞的,谁知道老三把它给弄到了城里降落!”提起这个柳翀也是一肚子郁闷,“算了,让人看见便看见吧,反正也不太可能有人能想到我的真实意图。”
“你想把那伙儿私兵灭掉?”
“我总觉得那伙儿人是冲我来的,那幕后之人既然害死了我父皇,又岂会容我存在?他们连白郾都不放过,会放过我?”
“可问题是你以什么理由出兵呢?那是宣州,没有朝廷军令,你如何将静山军带至宣州?”柳明诚提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这个问题将柳翀也难住了,他只想着如何消灭敌人,却忽视了他与敌人之间的距离以及出兵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