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当初是那么说的,说你是杜相派去二表哥那里做眼线的,可没想到二表哥又把你派到我这里做人质了,我当时还真信了,可现在我怎么越来越觉得你就是二表哥的人呢?”祁樟满腹狐疑地望着范夷吾。
“就因为老朽今日为宁远伯说了几句话?”
“你今日这番话可是处处为他打算啊!”
范夷吾苦笑道:“殿下,我今日这番话可都是为您好啊!要是真因为这点小事情跟宁远伯闹翻了,那是损人不利己,殿下是聪明人,怎么会想不明白呢?”
“好,就算你说的是实话,那你又为何这般替我打算呢?”祁樟不依不饶继续追问。
“唉!说实话老朽帮殿下其实也是在为杜相考虑、为自己考虑!”
“何意?”
“首先,如今朝廷缺粮,杜相为此忧心如焚,如果殿下能将东吴的粮食运进我大渊再平价出售给百姓,那么得利的将是朝廷。朝廷得利,则杜相地位无忧,否则,朝局不稳,陛下若是想找人替罪,杜相便是首选,而‘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到时候老朽也难免受牵连。殿下以为然否?”
祁樟点点头:“这姑且算是个理由,还有呢?”
“这第二点嘛,算是老朽一点私心吧,”范夷吾神秘地凑近祁樟耳畔,轻声道,“殿下急于赚钱是有大志欲伸吧?”
“你......”祁樟“腾”的从椅子上跳起来,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范夷吾,你在胡说什么?!”
“殿下不必紧张,老朽在殿下这里待了两个月了,要是连这点都看不出来,那不是白吃殿下的粮食了吗?”见祁樟紧张了,范夷吾反倒镇定多了,“这天下能者居之,这也没什么。老朽所求不过一件事,如果有朝一日殿下遂了凌云志,只求殿下善待杜相,老朽算是提前替敝东求个人情了!”范夷吾言辞谦卑,言罢拱手施礼,倒真是一副求人的姿态。
祁樟对范夷吾的说辞是将信将疑的,但是“天下能者居之”这句话是说到他心缝儿里去了,人总是愿意相信好听的话,此乃人性使然。他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尧卿先生,这话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杜相的意思?”
“是老朽的意思,不过杜相是识时务之人,想必不会反对老朽的做法。”
确实识时务,否则当年便不会投靠老二了!
祁樟心中暗讽了一句,面上却是笑的更欢了:“尧卿先生说的有道理,那此事便这般如此吧,二表哥那边,还得先生去替我说和,以免误会。”
“老朽责无旁贷!”范夷吾告退出来,全身的肌肉顿时松弛了下来,他缓缓踱回自己的住处,只觉得无比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