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远兄,恭贺升迁,小弟先干为敬!”柳翀笑道。经此一事,二人之间关系更近,私下便不再称呼官职,而是以字相称了。
“其实都是大公子的功劳,可惜大公子没有官身,否则升官的就该是大公子了。”冯柯是实诚人,对此事总觉得不踏实。
“硝石的事让克远兄受惊了,升官就当是个安慰吧!”
“倒也谈不上受惊,别驾相公找我的时候便与我说了后面的安排,我心里都有数的。”
对于柳明诚事先安排好了这一点,柳翀并不意外:“看来克远兄颇得家父信赖呀!”
“实不相瞒,”冯柯放下酒杯认真地说,“别驾相公对我有再生之恩!我十七岁投身军营,仗着自己有些武艺,便桀骜不驯,公然顶撞上官,差点受了军法,是别驾相公法外施恩,饶了我一命,这以后我便唯别驾相公马首是瞻了。硝石之事,没事最好,若是经略相公不依不饶,我便是自承己过也绝不会牵连别驾相公和公子的。”
“嗯,克远兄知恩图报,善莫大焉!”二人相谈甚欢,喝的也尽兴,渐渐都有了醉意。
酒足饭饱以后,二人便欲各自回家,柳翀看冯柯是步行来的,便让方实驾车先把冯柯送回家,冯柯也没推辞。
冯家住在城北,独门独院,院子虽不大倒也规整。“啪啪啪”一扣门,一个头扎双丫髻、身穿粉色比甲的豆蔻少女迎了出来:“哥,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小姑娘没料到门外除了哥哥还有别人,清清脆脆地喊道,待见到旁边还有别人,便立即停了口。
“这是舍妹禾儿,禾儿,这是柳大公子。”冯柯给二人介绍道。
“大公子万安。”禾儿道了个万福。
“禾儿妹妹免礼。”柳翀见小姑娘模样清秀可爱,说话爽朗大方,心中很是喜欢,微笑着点点头,伸手将腰间玉坠解下递到禾儿手上,“初次见面,就当个见面礼吧,妹妹万勿推辞。”
冯柯见礼物贵重,推辞一番,但柳翀坚持要送,冯柯便只好让禾儿收下了。禾儿道了谢后,柳翀便上车告辞回府了。
途中经过一处宅院时,只见院门外一对大红灯笼高高挂起,院内丝竹入耳、笙歌阵阵,一看便知是那等所在。院外一驾马车停留,显然是有恩客在此。
“公子,那好像是咱家马车。”坐在车夫旁边的方实眼尖,一眼认出了主人家的徽记。
“嗯?是吗?”柳翀也探出头来看,“还真是。诶,你说咱要是现在进去抓老爷子个现行,结果会如何?”柳翀一脸坏笑。
方实一脸苦相:“老爷不会把您怎样,但估计会把小人乱棍打死的!”
“哈哈哈哈......”算了,为了方实的小命儿,不捣乱了。
院外这点小插曲柳明诚自然是不知道的。小院内两名妙龄女子正在歌舞弹唱,但却没有观众,本应作为观众的柳明诚此刻却在屋内与一名二十出头的女子说话。
柳明诚翻看着手里的几页纸:“这么说确定不是太医院那边的问题?”
女子答道:“虽然牛、白两位太医在那夜后相继被灭了口,但细查下来,还是找到了白太医偷偷留下的那份病案记录,从那上面的记载来看,腹痛、恶心、呕吐、腹泻、四肢无痛感,都确实符合砒霜中毒的症状。但是查遍太医院所有人,包括牛、白两位太医,都没有发现他们有任何与砒霜接触过的痕迹,尤其是白太医冒死偷偷留下病案,说明他也是有疑惑的。”
“那也不见得,这个白太医身上还是有疑点,还要再查深一些。”
“是。”
“那个年轻人呢?”
“案子已经判了,此刻应该已经在路上了,相信不久后就会到的。”
“小公子最近如何?”
“已经进学了,如今和皇三子在一处读书。宫里对他尚可,倒也没听说有什么苛待之举。听说和七王走的挺近,七王无子,似乎有想过继小公子到膝下的意思。”
“宫里情况如何?”
“那位又添了个小儿子,虽是庶出,倒也颇得宠爱。不过......”那女子抿了抿嘴唇,“有所疑,但不确定,那位的身体好像出了点问题。”
“依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