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山身穿甲胄,站在慕醇娇身侧,神色焦虑:“将军,如此多的溃军,我们该怎么办?您赶紧拿个注意。”
“将军!”
鄂淳德快步跑过来,道:“我们收拢残兵千人,但后方的残兵更多,靖军已经追杀上来,还请将军决断!”
慕醇娇冷着脸,吐出一个字:“收!”
鄂淳德微微一愣,道:“将军,若是都收拢的话,我军刚刚建立的阵脚必定崩溃,如此大军一败千里,还请将军以大局为重?”
慕醇娇厉声道:“军心难道不是大局吗?如此多的溃兵,其中还有不少人双方都有亲戚兄弟在外面,他们会不会寒心?”
鄂淳德反驳道:“将军!寒心总比所有人都死了好!”
慕醇娇听到这话脸色铁青,她心里清楚鄂淳德的话没有错,但将士们寒心,就算是守住了防线,自己还能坐稳位置吗?
略微思索片刻,道:“先收,能收多少溃兵就收多少,不能全部绝收。”
鄂淳德没有再反驳,领命前去收拢整顿残兵。
整个现场非常的混乱,几百人都能乱作一团,更不要说如此规模的大兵团作战,光靠一个将军的嗓门更本管理不过来。
溃兵与各自的什长、校尉之间相互找不到,各自找不到自己的战友,乱哄哄的一团,不知道应该听命于谁。
内部防线打开几条通道,放溃兵快速进来,后方的靖军已经杀了上来。
由于双方的将士搅和在一起,手里的利箭无法大规模的发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靖军杀到防线前。
董千秋身先士卒,董字大旗紧紧跟在身后,让所有的将士都看到主将的位置,极大的鼓舞将士们拼杀的士气,更加的一往无前。
慕醇娇身为主将,却从未担任过主将,面对紧要关头做不出果断的抉择,瞻前顾后,始终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今日若是摩拓柯主导战斗的话,内营防线就算守不住也能挡住靖军的势头。
而现在,羌兵组建起的内营防线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被靖军杀到阵前双方成了血肉搏杀,再加上溃军的混乱,原本守内线的士卒收到溃兵的影响,不自觉的加入溃逃的行列。
这导致内营防线几乎是一触即溃。
哪怕是慕醇娇竭力下令反击也于事无补,兵败如山倒,不是主将一声吼就能扭转的。
“将军,快撤!”
乔玉山见大势已失,徒留在战场无意,劝慕醇娇撤退,“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虽然溃败,但实力依旧在,先撤,避开靖军的兵锐!”
四周吵杂,喊杀声、马蹄声、交战声不绝于耳,混乱不堪。
慕醇娇绝望的看着眼前的景象,自己刚刚夺回来的兵权,就这样被靖军被打破灭了,她心底明白,此战之败,羌族没有希望了。
靖军是不会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让他们东山再起的。
“撤!”
慕醇娇的声音有气无力,一个字,仿佛是抽去了她所有的力气,更像是被抽取了灵魂一样,两眼空洞无神。
相反,靖军士气更震。
顺风仗是最好的的,而且更加容易捞到战功,将士们慕然间有了更加狂暴的力量,追杀的更加卖力,恨不得将眼前的羌兵都变成自己的俘虏。
董千秋已经停止了追杀。
他浑身是血,气味腥臭黏稠,一手柱着刀,一手叉着腰,喘着粗气,望着前方满地追杀的将士们和逃命的羌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