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闲杂人等下去,包院使才笑道:“皇上龙马精神,保养得宜,身体自然是无虞的。近来身体如何,皇上自己也是能感受到的,分明是身强体健更胜从前。”
令贵妃娘娘需要皇帝身体“无虞”,他也同样需要。若是皇帝身体有虞,岂不是他这个太医院之首的不是,所以自然“无虞”。
皇帝想到自己最近精神奕奕,的确鲜少有疲累之感,就是床榻之上也更游刃有余些,不似前段时间偶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他微微颔首,算是认可了包院使的说法,只是还是烦恼道:“既然如此,朕为何会有刚刚的不适?”
包院使贴着笑解释道:“皇上刚刚身觉不适,是今日用了带药的鹿血酒,却无发散的缘故。”
“附子、肉桂等皆为补药,唯有淫羊藿的药性重了些,因而此酒对圣体损失很小,但效力却重。”
他含蓄用词道:“皇上饮酒后没有及时发散,药性就蕴藏在了体内。偏偏需要皇上处理的事情千头万绪,怒而不振,这才两相激化,以至于皇上现下火邪内盛,肝郁气滞。”
“倒也算不上是病症,微臣给皇上开的药,喝上两回便可拔除了这火毒,皇上不必忧心。”
皇帝心宽了两分,端来茶杯喝了一口,却觉得热茶助长了心头的烦躁。
他将茶杯顺手一掷,怒道:“糊涂东西,连茶泡几分热都不晓得了么?”
伺候的小太监连忙换了茶去,心下难免委屈,明明这是八分烫的茶,是皇上素日喝惯的热度。
只是也不敢分辨,紧赶慢赶换了六分热的来,皇帝还是嫌热。
包院使教了小太监一个巧宗,让他用甘草、佩兰加入茶叶之中,泡了凉茶来奉上。
清清凉凉的茶汤顺入滚热的五脏六腑,皇帝才稍觉舒适,心气儿也顺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