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嬿婉正了神色,斥道:“皇上膝下九个皇子,个个身份贵重,岂容你这般胡沁?”
“纵然哪个偶有一时身子不适,但小儿家哪有不生病的?宫里好医好药养着,将来必定都长命百岁,福寿绵长。”
金玉妍自知失言,不留神儿将实话说出来了。她小心地觑了一眼皇帝,果然见他一脸不悦之色。
可心中却想着,令贵妃这话也就哄哄皇帝罢了。
二阿哥和七阿哥的身体到底如何,哪怕是在皇帝自己心里,难道就一点儿数都没有么?
因而她忍了又忍,还是露出两分阴阳怪气来:“贵妃娘娘说的是,您膝下三子一女,谁不晓得娘娘生养有道?”
“就是臣妾的永珹,还三灾八难的呢。可五阿哥却是一年到头不见生一场病。若是娘娘将经验与太妃说一说,想来七阿哥也能早日更健康些。”
“若是您再教导教导晋贵人,想来她胎气稳固了,今日形势也不至于这样的危急。”
嬿婉见皇帝的眼神转向了自己,对着他扬唇粲然一笑道:“臣妾还能胜过太医不成?若说真有什么妙招,也不过是‘精心’二字。”
嬿婉是如何仔细照料儿女的,皇帝自己也是亲眼所见的,闻言轻轻颔首。
“再有么——”嬿婉并不避讳,直言道:“臣妾少年时日日辛劳,身子总比旁人强健些。额娘的身体健康,生下来的儿女自然也健壮些。”
嬿婉又转向金玉妍,微笑道:“至于是如何‘精心’照料儿女,本宫会与太妃和履亲王福晋多探讨探讨。若是能帮上皇上的皇嗣们一星半点儿,那就是本宫的福气了。”
皇帝有意将四阿哥过继给履亲王,这是宫人尽皆知的。
嬿婉在此时点出这一层,就是在告诉嘉贵人,也向皇帝解释,四阿哥本就被排除在继承权外,连被针对的资格都没有。嬿婉又如何会为了他污蔑嘉贵人呢?
金玉妍自然也听出了嬿婉的言外之意,气得握紧了拳头。
可嬿婉根本不再睬她,对皇帝道:“皇上,如今要紧的是晋贵人。玫嫔和嘉贵人说了一大篇,可臣妾也只晓得晋贵人是跌了一跤。”
“臣妾想,好端端的,她为何会跌跤?是意外,还是人为?而且贵人出行总要前呼后拥一帮子人,更何况晋贵人还是有孕之身,怎么还能让她摔了去?这当中问题只怕得细细查探。”
“再有嘉贵人来寻玫嫔,不往前殿去,怎么又到了同顺阁,事出反常,也不得不查。”
金玉妍还要再说什么,皇帝先斥道:“够了。贵妃与朕说话,岂有你插嘴的道理?你这样与贵妃说话,以卑犯尊,罚俸三月。”
皇帝最不愿意回忆起的就是玫嫔的那个孩子。今日晋贵人的胎不好,又被反复提起那个孩子,一连两件事情,惹得皇帝心烦意乱。
偏偏两件事情里都有金玉妍的影子,皇帝看她自然更不满意。
金玉妍不得不忿忿住了嘴。